因为许知礼这一场选择前站位,需要承受的进攻更多,周窈打法激进,幸而宋砚珩相较来说更加柔和,他还能趁机透一口气。
就这样有来有回地打了一场,双方以三比三的比分打平。
第一场结束,宋禾庭笑着拍了两下手,但看起来并没有多激动,反而兴趣缺缺:“年轻真好,看着你们打就好像我当年在打一样。”
“不过阿珩啊,”宋禾庭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看向一旁低头整理护腕的宋砚珩,“你是不是去英国太久,都忘记怎么打球了?”
刚刚他可看得清楚,明明有好几次可以杀球的机会,宋砚珩都错过了,并且打法软绵绵的,和从前的风格完全不同。
宋砚珩面色无异,仍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爷爷,刚才都说过了,我只是个新手。”
宋禾庭拧了眉,又很快松开,脸色已经有点沉下来,不愿破坏气氛,只得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下一场。
这场轮到了宋砚珩组发球,许知礼和沈淞易换了站位,选择后防。
不知是不是因为宋老爷子刚刚的话,几乎从一开始发球,许知礼就看出来,宋砚珩的打法改变了。
不同于刚才温和的防守,宋砚珩甚至称得上是步步紧逼,每一次接球发球都利落干脆,来势汹汹,完全像变了个人。
周窈似乎也被突然改变的宋砚珩吓了一跳,不过很快配合上来,许知礼因为在后防的位置,这样凶猛的打法对他来说还算在承受范围之内。
只是苦了沈淞易,不仅要接受对面毫不留情的进攻,还要分出神来去观察对面的发球位置,以做出准确的判断。
许知礼很少见到宋砚珩这副样子,像内里的刺终于露了出来,一张漂亮的脸因为染上锐气,显得更加锋利。
像是从温和无害的白玉兰变成会扎人的红玫瑰,还挺有意思的。
只是稍微一个分神,许知礼就看见宋砚珩一跃而起,直接来了个利落的扣杀。
球的角度刁钻,再加上速度快,沈淞易来不及反应,只条件性地冲向旁边去接。
这个姿势太危险,许知礼反射性地转过头,朝着身旁的位置大喊:“小心——”
只可惜还没等他说完,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沈淞易脚一扭,猛然摔在了地上。
羽毛球从网架上滚落,骨碌骨碌滑落到许知礼的脚边。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许知礼握着球拍,大脑宕机了几秒,看见周围的工作人员齐齐地向他们这里走,有点无措地跟着他们走近了沈淞易。
沈淞易穿着短裤,很清晰地看见脚踝处已经迅速地肿了一大片,隐隐地泛着红,看起来触目惊心。
那脚踝肿得吓人,许知礼没忍住伸出手,碰了下他的腕骨。
下一秒,许知礼很快反应过来,他像碰到什么烫手山芋似地收回了手,刚想离开,就迎上了老爷子投来的关切目光。
算了,他和沈淞易的恩怨,还是别在长辈面前表现出来吧。
于是许知礼假惺惺地捏着嗓子问:“怎么样,疼得厉害吗?”
沈淞易有点惊讶他如今还能和颜悦色地对自己说出这种关心的话,不过脚踝处的疼痛确实不可忽视,他半诚实半夸张地回答:“是很疼。”
宋禾庭走上来,蹲下身看了看他的脚踝,赶紧吩咐林叔去把家里的私人医生喊来。
“医生就住在这里,很快过来,”宋禾庭说,“你们赶紧把小沈扶进去。”
许知礼应了一声,刚准备搀着沈淞易的胳膊站起来,他的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一直在旁边安静站着的宋砚珩目光沉沉地盯着他,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我来吧。”
许知礼顿了下,第一反应是要让宋砚珩去扶他,还不得把沈淞易这渣男给美死。
他能让沈淞易如愿才怪。
于是他拨开宋砚珩的手,将沈淞易的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把他给架了起来,顺便随口找了个理由:“算了吧,你太高了,他搭着也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宋砚珩收回手,没再说话。
沈淞易再怎么轻,也是个一米八几的男人,许知礼撑着他实在有点重,没再腾出空去观察宋砚珩,喘着气将他扶到了沙发上。
周窈跟在后面,有些愧疚:“抱歉,不过是打着玩的,结果我和砚珩打得太凶了,才让你受伤。”
沈淞易不难看出她和宋砚珩的关系,客气地笑了下,不咸不淡地回:“没关系,本来就是我技不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