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一个姓李,一个姓王。”
她点点头,“那咱俩把他们押出去。”
许宴知他们出去后又碰上李忠明押着一人出来。
李忠明脸色不大好看,“这就是春和宴的宴主,鲁肃州。”
鲁肃州不耐的瞪着,“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知不知道得罪我会有什么下场?”
谢辞二话没说一脚踹翻他,“我们会有什么下场不用你操心,但你的下场我们很快就知道了。”
“你们会后悔的!”
李忠明补了一脚才让人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押下去。
雨还没停,许宴知他们个个浑身湿透。
谢辞胡乱抹一把脸,“这雨下下也好,把这院里的腌臜都冲洗干净。”
“宅院是能被冲洗干净,可人心依旧是脏的。”
许宴知三人立于庭院中,望着这富丽堂皇的宅院,雨势渐大,像是要将这院中华贵冲洗掉,那屋中满墙的器具不堪入目,与外表的华丽格格不入。
屋檐下的灯笼还亮着,有一些因混乱被摔在了地上。天色阴沉,院中还算光亮,只是被这大雨冲刷得格外凄凉,就像是无辜受难的女子在哭泣自己的遭遇。
许宴知心有些凉,轻叹了叹,“走吧。”
“该结束了。”这荒唐、毫无人性的春和宴。
……
许宴知坐于院中,思绪万千。
谢辞和李忠明审讯完出来,谢辞拍拍她的肩,“想什么呢?”
许宴知回神,“没什么,”她顿了顿又问:“审出什么了?”
谢辞道:“鲁肃州是楝州首富,春和宴一开始便是由他兴起。在楝河,春和宴名义上是让各种达官贵人相互结识,实则就是通过买卖女子来揽财,其手段残忍至极。而京城的春和宴背后也并非沉香,而是王克。”
许宴知沉吟片刻,“王克早年也曾在楝河任职,也就是说,王克早年在楝河时便参与过春和宴,调任京城后便与鲁肃州合作,在京城设立春和宴。”
谢辞点点头,又说:“还记得我在密室里捆得两人吗?那个姓王的,就是王克的侄子。”
谢辞又说:“我来楝河其实不止是为张家小姐的案子。”
“楝河有座山,山上有座神女庙,时常有人前去祭拜。有天雨夜,有个过路的商人到神女庙中避雨,有道雷劈倒了庙里的一棵树,那商人当时没注意,直至第二日走时经过那树才发现那树底下有白骨。”
“商人当即报了官,官府的人在树下挖出二十多具尸骨,又在神女庙底下挖出百余具尸骨,而神女庙的后院又挖出十几具未腐化的尸体,时辰最早的也不过才死了两三日。”
“官府的人哪里见过这种事?他们不敢声张,便以张家女的事做掩盖上报大理寺。”
许宴知心一沉,“你是说,神女庙下的尸骨与春和宴有关?”
谢辞沉闷“嗯”了一声,“我当时并未将此事与春和宴联系,直至审讯鲁肃州时他告诉我,总有反抗逃跑或被人折磨致死的女子,他们处理尸体就只是将她们埋到神女庙或扔到乱葬岗。”
“一共有多少?”许宴知的嗓音低沉。
谢辞张了张嘴实在没忍心说出口,最后是李忠明沉沉开口,“神女庙及周围下统共两百八十七具,至于乱葬岗……数不清有多少。”
许宴知眸中暗如深渊,她闭了眼压下波澜,长呼一口气,“这么多失踪女子,官府都不会起疑吗?”
谢辞顿了顿,“有些女子是被家中亲人卖出去的,有些……因是女子,家中便不在意是否失踪,所以官府压根不知有这么多女子失踪或被拐,有少数报官的,也因查不到线索不了了之。”
“这世道,女子总是轻如鸿毛。”谢辞轻叹话中深含无奈。
“这是哪来的道理?”许宴知抬眸去看他,嗓音冷淡,“因是女子便可以不在意其生死安危?因是女子,就能如货品一般肆意买卖?这是哪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