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知眨眨眼,抬手去端药碗,“我不是觉得你喂我喝药别扭,我是真能自己喝,不信你看。”她端过药碗屏息一口喝尽,苦涩顿时充斥口腔,她差点没能把药咽下去。
“圣上驾到!”
李公公在外通传,李忠明立马起身准备行礼。
靳玄礼进后摆摆手,“都免礼吧。”
靳玄礼径自走到许宴知榻边坐下,李忠明见状便行礼退下了,刘文芩唤了阿桃借口煎药也出了营帐。
许宴知还在回味口中苦涩,靳玄礼来的突然,阿桃还未来得及将蜜饯给她。
许宴知朝着桌上的蜜饯扬了扬下巴,“苦死了,你也真够没眼力见儿的,都不知道帮我把蜜饯拿来。”
靳玄礼失笑,“这话也就你敢说。”
李公公将桌上蜜饯端给许宴知,说:“许大人,圣上昨儿知道这事后便召见了荣国公,荣元辛也不会透露半个字出去,你的伤又加重之事也给瞒了下来。”
许宴知含着蜜饯才觉苦涩散了一些,她问:“你召见荣国公同他说了什么?”
靳玄礼道:“你们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朕也只好敲打他一二,让他回去好好管教自己的儿子。”
她点点头,又说:“对了,改律法一事我已同严大人商量过,他负责刑部那边,洪辰溪帮我们留意着蒋应矩那边的动静,目前来说,虽无进展但也没有阻力。”
“朕知道了,”靳玄礼接着说:“锦福找到了,就藏在禁林中。”
“锦福当时中箭后便找了个地方简单处理伤口并未同刺客一起追查你们的行踪,所以李忠明他们赶到诛杀刺客时才未发现锦福的踪影,这倒让他逃过一劫。”
“他不敢回去,就只能继续躲在禁林中,他被找到的时候伤口都化脓了,整个人烧得神志不清,好在还有口气,朕交给谢辞去审问了。”
许宴知又道:“黎仲舒曾提起过,有人威胁过杜河霖,杜河霖没放在心上所以才会有人安排刺客对杜月娇下手。可杜河霖似乎有所顾忌,至今未透露他被威胁的内容,这也导致黎仲舒不能继续查下去。”
“回京再继续查吧,朕已经吩咐下去了,下午就动身返京,你这伤也得回京好好休养,改律法之事可缓一缓,等你养好了身子再说,不然你哪有精力同朝臣周旋?”
许宴知凝眉叹了叹,“我这副样子回京,我爹瞧见了定要念叨一通,怕是为我忧心得不能好眠。”
靳玄礼瞥她一眼,“朕都不知该如何同太秦交代,你这出来猎场一趟倒弄了一身伤回去。”
许宴知嬉皮笑脸的,“那幅《山河骊歌图》便是交代。”
“朕都还没好好欣赏过你就惦记上了?许宴知,朕记着你许家也不缺银两吧?”
许宴知理所当然道:“是不缺银两,缺的是圣上恩赐。”
靳玄礼好笑道:“朕赏赐的还不够多吗?天子信臣,这荣宠天底下还有谁能像你这般?”
“圣上用的东西都是好东西,我日后若要送人东西,就拿你的送。”
若不是看在许宴知还有伤在身的份上靳玄礼还真想踹她几脚,从他这儿讨回去的东西竟是为了日后送礼能拿得出手。
“我开玩笑的,圣上的东西我岂敢随意送给他人?我一般都是直接拿到我家铺子里给卖了。”
“许宴知!”
“急什么?我胡诌的。”
“朕看你是伤好了是吧?”
“啧,身为一国之君,心胸要开阔些,不要开不起玩笑。”
“……”靳玄礼按了按额头跳动的青筋,竭力抑制想要打人的冲动。
“伤成这样还闭不上你的嘴。”
“伤在体内又不在嘴上。”
靳玄礼气笑,站起身来,“朕说不过你,你自己待着吧。”
“这就走了?你倒是扶我躺下去啊。”
“李福德,扶她躺。”靳玄礼头也不回的出了营帐。
“是,圣上。”李公公垂着头憋笑。
……
入夜时众人才抵达京城,许宴知回了许府一副乖巧听训的模样主动去书房找许昌茗。
许昌茗立于案前提笔练字,听得房门响了响,他手中没停,“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