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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仿佛都静止下来,时间也站在墙角驻足旁观,那一队人的面貌都隐晦入尘埃里,只有一个人的身影慵懒傲然而来。
贵宾楼的装潢是相当金碧辉煌的,电梯和墙壁都用金粉装饰过,配着地面的大红地毯,极有华贵的感觉,可是当那个家伙的身影缓缓走来的时候,那些金碧辉煌的装潢便都成了虚假的繁华——因为,真正的华贵正从那家伙的骨子里氤氲而出。
不需鎏金嵌玉,只在于那眉尖眼角的点点睥睨。
净璃听见自己惊喘了一声儿。要不是此时正站在楼上,不然她真的下意识就跳下去了……只能赶紧转过头去,低低垂着头,用鸵鸟精神努力催眠自己,“他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地面上的大红地毯真的是质量很棒,所有的脚步声都被地毯给吞没,所以阮灵压根儿就没意识到背后的暗潮汹涌,一径兴奋地望着楼下大厅里攒动的人头,努力辨识着哪个是自己认识的,又有哪个有可能是自己同剧组的。
而那对队人与净璃和阮灵的擦身而过,原本就是极快的;所以净璃的担心都是多余,背后根本没有任何人认出她。或者可以说,压根儿就没人注意到她吧。
净璃用眼角余光瞄着那队人走向走廊彼端的房间去,说不清为什么,又主动转头去望——他真的,没看见她么?
酒店的工作人员在开门,行李小弟推着锃亮的行李车好脾气地躬身候着。一大群人的注意力都在房门那儿,等着进门呢;就在这一刹那,隔着黑压压的人头,那个穿着墨绿真丝衬衫的家伙,仿佛微微朝她的方向偏了下头。
净璃吓得赶紧赶紧再垂下头去,小心脏好悬跳楼;她自己是没那个勇气,不过她小心脏似乎比她本尊勇敢。
可是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等了几分钟,再转头去望他那边——刚刚是她自己误会了吧,他根本就没看见她,是不是?
可是再转头去看,整条走廊早已空荡荡,再没有了人影。只有一条长长的大红地毯在寂寞地热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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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呢?怎么鬼鬼祟祟的?”阮灵卖单儿够了,这才转头瞄着净璃,“眼神儿干嘛一直往上瞟,目光都是从眼睫毛的缝儿里出来的?这神色不是做贼心虚么?”
“去!”净璃拍了阮灵一下。正如阮灵说她的台词课总能得高分一样,阮灵的形体课分数总是名列前茅。毕竟是当名模出身的,阮灵身上的每个零件儿都是活的,说句夸张的,就连脚后跟儿都是具有表现力的,所以阮灵对于人的肢体语言观察得最为细致。
“还吃不吃饭啊?饿死我了。”净璃扯着阮灵的手,将她注意力往旁边引。
“走吧。”阮灵扯着净璃的手下楼,“按说剧组是应该管饭的,可是吧我就觉着就算提供也就是常规的盒饭一类的吧。咱们日后盒饭还有的吃,估计一直得吃到胃出血;现在就趁着还没开机呢,咱们先享受一段不用吃盒饭的日子!”
净璃心细,楼下路过餐厅的时候还进去打听了一下餐饮的价格,然后就吐着舌头出来了。
“怎么了?”阮灵就问。
净璃叹了口气,“不到竖店,不知道演员没钱。人家里头一桌普通酒席,3000块起……”
阮灵也吐了舌头了,“咱还是外头摊儿上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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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手拉手刚走出酒店大门,净璃的电话就响起来。净璃从椰壳小挎包里将手机给抠出来,一看那号码就面色一红。按开短信,净璃手一哆嗦,好悬将电话掉地上。
转头,瞄着方才那家伙房间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