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骁渊的背袋里东西少的可怜,除了必备的定位器和止血绷带,就只有用束缚带捆绑的几管抑制剂。
茧绥翻到时也愣住了,侧头看了眼Alpha,Alpha无动于衷,似乎对此毫无察觉。
他的手指快速抽离出一管,背在身后面的同时发问:“你怎么带这么多抑制剂在身上?”
“在岑沐那儿搜刮来的,嫌麻烦就都带上了。”
岑骁渊忽然不狂躁了,对于茧绥的问题也不再避讳,甚至多问了一句:“你后来有去过医务室吗?”
茧绥手心里全是汗,在岑骁渊无机质的目光下,摇了摇头,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又出声回应了。
岑骁渊忽然笑起来,很轻地一声,“岑沐说得没错。”
“……”
“你是个薄情的小孩。”
茧绥不明白岑骁渊为什么忽然这么说,这和缘余此前的话重叠在一块。
——“你一直是个善良的小孩,但有些时候心软只会害了你自己。”
到底谁的说法才是对的,又或者都是错。
他们把茧绥总结在短短一句话内,好像都很了解他似的。
但岑骁渊说得也没错。
他远没有那么无私,那么舍己为人。
他只能拼命守住他所在乎的东西,可就连在乎的,他几乎都要守不住,更别提是不属于他的。
不贪心难道不是好品德吗,他只要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只希望自己过得好一点。
为什么换到岑骁渊身上就不行了呢?
他从没想过要在Alpha那里得到什么,只是想要不被拿走。
岑骁渊忽然向茧绥一步步走过去。
“你能看……”茧绥刚开口,岑骁渊与他擦肩而过,拽住他的手腕。“我看不到。”
往上攥住茧绥的手腕,岑骁渊回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后半夜你来守夜。”
茧绥愣住了,直到岑骁渊再次拉扯他的手臂。
岑骁渊:“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是你认清了现状,主动来找我,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还是说,你不想我睡觉,现在就想做?我不介意,反正是易……”
茧绥:“我来守夜!我保证会好好守夜!”
最终岑骁渊走到石壁前坐下来,曲起一条腿低下头歇息。
茧绥简直不敢相信,岑骁渊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相信他,这其中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但时间不等人,茧绥不敢细想。
或许就是这么幸运,上一次的好运气延续到了现在。
“背包里有绷带,把你的伤口也处理一下。”岑骁渊闭着眼睛忽然开口。
茧绥应了一声,却没有动作,好一会儿,他问:“你真的打了抑制剂吗?”
“你到底有什么不放心,如果真能标记,”岑骁渊一顿,“你早在16岁那年就被我标记了。”
茧绥根本不是在担心这个。
但他不再吱声。
后半夜过得很平静,没有哪个学生会想不开忽然跑到半山腰。
茧绥一直保持着警惕,但精神上大起大落,好不容易安逸下来,有几次险些撑不住睡着,脑袋还没低下去便猛地惊醒过来。
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岑骁渊窝在石壁旁边,自始至终好像都没有动过。
直到山间下起薄雾,天边一抹深沉的蓝色浮上,茧绥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
不敢有多余的动作,茧绥起身后迈动发麻的双腿,一步比一步走得小心,到达山洞口以后,他回头望了望,已经看不到岑骁渊的任何踪影。
这山洞原来这么深,岑骁渊藏得这么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