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墨有一点点揪心,很想知道启樱怎么又变回青蚨了?那晚在鱼家大宅的山上,那么近距离地说话,她却一直都是启樱。有那样冷冽却纯真的目光,有周身笼罩着的清傲。今晚——是因为孟紫仙的吻么?
“你的意思是——***与你一样,都是钓鱼女?”菊墨在夜色里轻轻眯起眼睛,“启樱你骗我。***分明与海哥不熟。”
“咯咯,咯……”启樱又妖娆地笑起来。隔着夜色,菊墨仿佛能看见她笑到纤腰款摆的模样。那该是她穿着旗袍的时候,她这样笑最美,便仿佛一块古语生了暗香,妩媚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喂,说了你不许轻视我们钓鱼女。我是钓鱼女,难道我手下不能再找几个下线,只帮我干活的么?你也该明白,我总归要不时做回启樱的,我有时候不方便干活的,于是我需要人手来替我啊。不然我怎么完成任务?难道我要等着海哥打死我啊?”
菊墨的心被活活揪紧,“启樱,不要再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你管我?”启樱清清冷冷地笑,“你又是我的谁?我想过什么日子,岂是你管得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你只管好自己就是了。操心烂肺子。”
一说到这个话题,她便如刺猬一般,恨不能耸起全身的尖刺朝向他一般。或许不是为了让他疼,而只是想保护她自己柔软的内心。她心里藏着的东西,仿佛从不欲人知晓。
“她是怎么认出我来的?”菊墨只能宕开话题,“我是说***。”
启樱便仿佛也因此而放松下来,叹了口气,便又妖娆地笑了,“你的体香啊。***说你身上有菊香。”其实***还有一句话,不过就连启樱也没好意思说出口——***说,他的体香该叫“雏菊”。
菊墨倒真的微微一眯眼。原来***真的不止是不简单而已,也许就连他真的都轻视了她。实则菊墨知道,***除了借着靠近他的机会,吸嗅了他身上的气息,甚至手滑下他的腰。在club那晚,***摸过他的身子,也许他腰线上的特征,***便记住了。人的伪装都是重在面部和手部,身上的气息和其他一些特征较难隐藏。看来***也已经可以不被眼睛所迷惑,而是学会了其他的方式。
而启樱自己也说了,***是她手下的。
反过来推,便更可见启樱的手段。
“哎,我刚刚说的话,你倒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启樱在电话里温软呢哝,像是少女在撒娇,“你就放过***这一马吧,也算是放过我了。我跟她一起谢谢你。”
菊墨整颗心哪里还硬得起来,只问,“你现在在哪儿呢?”
他好想见她。
启樱又是银铃一般地笑,“想见我?你装什么傻,你之前明明都从孟紫仙的电话里听见了,我在北京呢。”
菊墨咬住唇,仿佛亲手在一根一根掐断心里疯长起来的藤蔓,“嗯,我知道了。”
启樱仿佛也轻轻叹了口气,语声又多了些柔软,“喂,你到底是答应我,还是不答应啊?”
电话嘟嘟地报起警来,所余的电量果然不容他跟她好好说一回话。菊墨只能站在寂寞的夜色里,轻轻笑起,“你说呢?我哪里有那个能耐对你说不?”
“咯……”她又清亮地笑了声,忽地停顿下来,再忽地唤他,“哎,你听我说,我……”
菊墨屏息凝神听着,可是电话就在此处无声地断了。菊墨几乎发疯,将电话扯到眼前——整个屏幕已经一片黑寂,就如同这一片包绕住他的夜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