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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芳昨天晚上和凤举吵一架,一晚上没睡好,早上身边另一个枕头一点痕迹都没,又去了书房,才发现凤举和她吵架之后一晚上没回来。想着昨天晚上的争吵,秀芳煎熬了一上午,午饭前她终于下定决心,带着小莲来清秋这里了。见着清秋脸色平和,没有多心反而是劝她保重身体,秀芳越发打定主意要斩草除根,不能再把小莲留在身边了。
白夫人看秀芳来的蹊跷,猜测着她的来意,大家归坐预备开席,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清秋笑着说:“也不知道是谁,今天是怎么了?莫非是都赶着来吃饭不成?”
绣珠捡了个丸子吃了:“一定是清秋嫂子做的菜太好吃了,他们都循着香气来了。”边上的梅丽也吃得津津有味:“真奇怪,其实也不是咱们没吃过的菜,但是和以前吃有点不一样。”
梅丽的话音未落,就见着白绍仪急匆匆的冲进来,他忽然闯进来,差点和要出去的小莲撞到一起,把大家给吓一跳。“绍仪,你这个孩子冒冒失失的,差点吓死我了。”白夫人不满的拍拍心口。她微微的皱着眉责备着儿子的冒失,可是眼角却有种松口气的感觉。白绍仪看着满屋子的人一怔,他似乎是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母亲和堂嫂绣珠和金家的人会在他家里面。白绍仪急切的在众人中寻找着的清秋的身影,万全没在意母亲的责备和大家询问的眼神。
清秋察觉到白绍仪的神色有点古怪,以为是出事了,她忙着站起来走到白绍仪跟前:“不是说有人找你出去么?怎么一会就回来了,是有什么事情么?”清秋以为是学校里面有事情,她伸手扶着白绍仪的胳膊,谁知她的手刚碰到了白绍仪的胳膊,他猛地握住清秋的手,紧紧地盯着她。清秋被白绍仪看的浑身发毛:“先去洗洗手,你回来的更是时候,今天难得大家都过来,你可要谢谢堂嫂和表嫂还有道之她们呢。”说着清秋凑到了白绍仪跟前给他个安心的眼神。
白绍仪被闻着清秋身上的馨香,耳边是她婉转平和的声音,他好像从噩梦中醒过来,眼睛直直的盯着清秋,半晌才傻傻的说:“我刚顾着想着方才的事情,都糊涂了。大家都入座吧,我去去就来。”说着白绍仪拉着清秋出去了。
绣珠看着两个人出去,忍着笑对着嫂子说:“我发现怎么堂哥娶了清秋好像傻子似得,一时一刻不能离开清秋嫂子。连着洗手都要拉着她去。我想等着堂哥上课的时候会不会也要清秋坐在地下,要时时刻刻的能看见,要不然就不会说话了。”
白太太有点羡慕的说:“你堂哥是新婚燕尔,小两口正在黏糊的劲头上。你是羡慕了,放心等着你结婚了就明白了。我和你哥哥已经是老夫老妻了,现在想想时间过得真快啊。”
新婚的时候恨不得整天黏在一起,一转眼厮守十几年,激情早就成了亲情了,白太太的话别人还罢了,敏之和秀芳却别有滋味在心头,她们都心里默念着刚才白太太的话,心里各种滋味混在一起,无限感慨。
清秋被白绍仪拉着到了盥洗室,一进门白绍仪就猛地把清秋搂在怀里,他紧紧地抱着清秋,力气大的恨不得把清秋揉进身体里面。清秋诧异的推推白绍仪的胸膛,可是他根本推不动他半分:“你这个人,发什么疯子?母亲和堂嫂他们都在里面呢,反正等一会出去她们是不拿着你取笑的。绍仪,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新婚燕尔,白绍仪自从成亲之后就黏着清秋,恨不得把清秋变成个随身的小物件整天挂在身上才能安心。
谁知白绍仪的举动有点异常了,清秋想着白绍仪是被朋友叫出去的,谁知一会他就事论落魄的回来了,别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清秋赶紧收回埋怨,关切的询问起来。对上清秋担心的眼神,白绍仪强笑下:“没事,我就是太想你了,其实我从家里出去已经后悔了。有些人太不识相了,明知道我刚结婚还死皮赖脸的叫我出去。我也是太抹不开面子,对着那些无赖,面子有什么用处。我推辞了约会赶着回来了。”绍仪放下电话吃,一只脚刚踏出大门心里就开始后悔了。
他站在门口,心里乱糟糟的。一个声音在质问他:“你是不相信清秋,还是没放下赵一涵。清秋是什么样子的人,你难道不清楚。赵一涵说清秋结婚那天是预备和人私奔的,这个话你真的相信么?明白是哪个女人要和你暧昧不清,你扔下一屋子的亲戚客人,去见赵一涵。被清秋知道了她该多伤心!你要是真心喜欢清秋就该回去,和清秋一起尽到做主人的职责。”
可是另一个声音从阴暗的角落里面响起来:“对冷清秋你真的百分之百的了解么?她除了有欧阳于坚这个追求者,未必就没有别的男人,女人是很擅长伪装的,清秋对你一直都是淡淡的,你们认识到结婚才几天。她的过去,她想的什么你知道么?即便她是无辜的,可是谁能保证每人打她的主意,去看看有什么?”
白绍仪好像被两个力量往相反的方向拉扯,正在白绍仪满脑子乱糟糟的时候司机把车子开过来。白绍仪浑浑噩噩的上车子,司机看着白绍仪的脸色不对,也不敢多说话,小心的问:“先生,要去什么地方?方才少奶奶说等一会要我送金家的小姐们回去呢。先生要是出去时间的长,我还是和里面的张妈说一声的好。”
白绍仪含糊的说一声:“不耽误你回来送她们回家,我要进城。”司机从后视镜里面瞄着白绍仪的脸色也不多话,一脚油门,汽车风驰电掣向着城里行进。外面的景致从车床略过,这几天附近药王庙正赶上赶集,不少的人都赶着庙会去给药王菩萨上香,保佑全家身体健康。路上有不少骑着驴,坐着车的人去庙里上香。路边上一个已经弯腰驼背的老者正牵着一头毛驴慢慢的走着,驴子上面侧坐着个老太太,头上顶着个洗的干净的白毛巾,手上挎着个篮子里面应该装着些香烛纸马什么的。
今天太阳很好,前面牵驴的老者可能走得累了,站在路边休息,坐在驴子上老婆婆摘下来头上洗的干净的毛巾,对着老者招招手,示意叫他过来擦擦汗。那个老头笑呵呵的看着老婆婆,脸上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对着妻子挥挥手,抬手要拿着袖子擦汗。那个老婆婆嘟囔一声,似乎在埋怨他。最后老者还是对着妻子的唠叨妥协了,他四处看看,偷偷摸摸的蹭上去,叫老妻给自己擦汗。
坐在车上的白绍仪和司机都看见了这一幕:“哎,年少夫妻老来伴,年轻的时候打打闹闹的,等着老了反而是好了。”司机忍不住感慨。那个老者穿着一件蓝布衣裳,口袋里面插着个烟袋锅,一看就是乡下有点地产的一家之主。虽然上年纪,可是身上很干净,看得出来是被老婆伺候的很好。
白绍仪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他一下子明白了,他现在和清秋是夫妻了,今后几十年的人生他们都被拴在一起,谁也不能离开谁。夫妻之间最要紧的便是忠诚,他怀疑清秋大可以和她开诚布公的询问。他却相信赵一涵的鬼话。“我竟然怀疑清秋,还想去赴赵一涵的约会,要是清秋知道了该多伤心。是我正在把她的信任一点点的毁掉。白绍仪你太自私了,你是没自信,不敢相信清秋那样好的女子是真心喜欢你,真心的和你在一起。还是你根本是贪得无厌,好了伤疤忘了疼,妄想着能有享受齐人之福,对清秋不忠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