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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还有不至于太过于蠢笨,现在就不要轻举妄动,老老实实在这里避一避,待到风头过了之后,你愿意去哪里,我都不拦着你,这总可以了吧?”
“二夫人,我求求你了,你就行行好,放了我吧!”小妾像是恨不能一下子把自己的眼泪都哭干一样,“打从进了吴家的大门开始,我每一天都好像是堕入地狱了一般,那滋味儿比在油锅里煎炸都还要更痛苦千万倍!我真的是一刻钟都不想要多呆了!”
吴二夫人看了看她,叹了一口气,虽然态度不见得有多温和,但看得出来还是颇有些同情的:“你倒是还算个好样的,进门之后没有被迷了眼,比后院里那几个一心想要委身于吴荣志,还互相争风吃醋的没出息的东西强多了!
但是你方才也听见了,那几个人还在家中,有这几位提刑司的大人帮忙盯着,他们应该不敢在家里头为非作歹,但是若是你从家里出去了,便再不是吴家后宅的人,到时候他们若是做出什么来,我也没有法子再去护着你。
这里面的利弊你自己权衡,且回房间里面去仔仔细细想想清楚,若是到时候还有这个非得马上就走的心思,我便给你分些银两,你就走吧,从此以后是福是祸你都自己担着,与我们再无干系。”
她说完之后,揉了揉额角,冲那小妾挥了挥手。
小妾听了她的话,也有些迟疑了,抽抽搭搭地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畏惧小胡子那一伙人,抹着眼泪向吴二夫人和慕流云那边行了礼,跟着丫鬟回后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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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四章同意
把那小妾打发走了,吴二夫人才又回到客堂内,再面对慕流云他们几个的时候,态度上或多或少带着那么几分尴尬,毕竟方才这几位一来就被她给回绝得那叫一个干脆,结果之后又是全靠人家出手帮忙解了围,这会儿面子上有点抹不开。
不过她抹不开面子没关系,有抹得开的人。
“二夫人,有件事不知道当问不当问,”慕流云嘴上象征性地同吴二夫人客套一下,想问什么倒也直接就问了出来,“方才那几个泼皮口口声声说的老规矩是什么啊?我看怎么给方才那位小娘子下成得魂儿都快飞出去了?”
吴二夫人被她问到这个,面色也变得复杂了一些,说不上更多的是愤怒,是恼火,还是尴尬,经过了方才的事情,她倒是也索性豁出去了,没再假惺惺的在慕流云他们面前开口闭口的说什么“我们家老爷”之类的话。
“这些年,甭管是靠抢,还是骗,还是买,吴荣志没少往后院里面塞人,你们也不能指望所有人都是心甘情愿的愿意委身于他的,总有不甘心在这泥潭里面泡着,想要从龙潭虎穴里头逃出去,吴荣志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就找了那几个人回来看管着。
除非是吴荣志特别喜欢的,否则一次两次可以原谅,抓回来就算了,但是若屡次三番想要逃出去,吴荣志说那种都是喂不熟的狗,留不得,就会让那几个人自行处置。”
吴二夫人没有把话说下去,只是微微偏过头去,缓缓叹了一口气。
慕流云一愣,也明白了为什么方才那个小妾会被吓成那个样子,原本她还以为可能是那些泼皮会毒打试图逃走的人,或者拉去发卖掉,现在听吴二夫人的这个意思,可远比打一顿或者发卖到别处去还要更加可怕。
“那被他们按’老规矩’处理掉的人,还有活下来的么?”她试探着问。
吴二夫人摇摇头:“没有,是死是活我们都无从知晓,这几年下来,我就只知道有一个被吴荣志算是掳进门来的女子在被那几个人带走之后,据说是不堪其辱,逃了出来,披头散发衣不蔽体,径直跑到河边一头扎了下去,当时正值雨季,人几乎一进水就再没有露过头。”
慕流云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二夫人这么说,我倒也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方才你不愿意让我们重新查验吴荣志的死因,不想要找到背后的真相。
换成是我,就算是吴荣志被人当街剁成了肉馅儿,我也会觉得这是报应不爽,管他死的冤不冤,越是死得冤,越是死的不明不白,才越是解恨。
但是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一下二夫人,吴荣志的死,十分蹊跷,绝不是单纯这几年里在玉邕县作恶多端,积怨太深,被人寻仇那么单纯,否则晏州府也不会那么轻飘飘便把事情遮掩过去,这背后牵扯颇深。”
“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吴荣志在外面的那些事,我们这些内宅女眷并不知情。”吴二夫人听慕流云对吴荣志充满厌恶的评价,不由多看了她几眼,又看了看袁牧和江谨,似乎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这几个提刑司来的人,还是想要为吴荣志的死伸冤的。
“你说这话我是相信的,可是外人呢?”慕流云反问她,“外界都说你是吴荣志念念不忘,喜欢了多年,不惜动用一切下作手段,最终才终于赢娶进门的平妻,在吴荣志的心目当中地位和别人都不一样,不然也不会家中所有事务都交由你来掌管。
这种情况下,有人觉得你会对吴荣志的所作所为或者背后秘密非常了解,也不奇怪。”
“大人真是高看了民妇了。”吴二夫人自嘲笑道,“吴荣志若是针对我一片痴心,难道还会有在我之后被带回来的那些女子么?我进门之后与吴荣志井水不犯河水,我帮他操持家中事务,他也乐得我不管他在外面如何花天酒地,回家如何胡作非为,仅此而已。”
“这话你同我说,我自然是相信的,可是你怎么去说服其他人?别人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去与你对质这些事情么?就是肯听,信与不信又是两说。”
慕流云帮她认清事实:“你可知像吴荣志这样一个朝廷命官,会这样突然暴毙,又无声无息被遮掩过去,背后的事情一定不小,若是他的身上有什么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秘密,背后有人害怕外泄,所以才对他下手呢?
如果你不许我们插手调查,那等到背后的人怕你们家中这些女眷当中有人知情,打算杀人灭口,别说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就是把方才那个小胡子一伙都给加在一起,想让你们永远闭上嘴巴,也是一夜之间的事。
这辈子被吴荣志耽误了就已经够惨了,难不成你甘心再因为他把命都给丢了?”
她这么一说,吴二夫人也犹豫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
“不瞒几位大人,这件事情有蹊跷,我也是能够察觉的。过去这些年,吴荣志招待过多少州府里面的人,我心知肚明,现在晏州知府的院子里,估计吴荣志送给他的美貌琴师也不止一个两个,所以吴荣志一死,这些人毫不理会,匆匆派人过来敷衍了事,这就很反常。
只不过,吴荣志平素多行不义,此番遭了横死,既然上面的州府都打算这样就算了,我也不愿去替他鸣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