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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慕流云向来不懂得“后怕”二字怎么写,没有发生的事情,她不会浪费很多脑筋,影响自己的心情去做假设,那不过就是徒增烦恼,还浪费时间。
她自己都明白的道理,作为旁观者的江谨又怎么会不明白,于是他立刻提出反对:“这并不是几串铜钱能够解决的事情,若这一招行不通,你当如何?不如我也跟着一起去,如果真的有什么事的话,多一个人也好照应啊!”
慕流云有些为难了,江谨只是一个司户参军,平时做的事情与她这个摆弄死人骨头的司理参军不同,人家是一份四平八稳,说出去也颇有几分体面的头衔,主观上她很清楚,没有必要带着他一起奔波。
但是另外一个方面,江谨和自己私交笃深,以他那样谨慎的性格,不愿意找人麻烦的胆量,能够提出来要陪同自己一起,绝对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关心和道义,若是自己一味拒绝,就或多或少有点嫌弃人家没用的味道,这未免有点太不近人情。
正在她有些犯难,纠结着要不要松口的时候,原本已经垂目养神的袁牧却抬眼朝江谨看了过去,淡然开口问道:“若真再遇那种情形,不知江司户当如何照应?”
江谨一愣,扭头看着袁牧:“这……人多终归好过人少……”
“那却未必。”袁牧冷冷道,“我见江司户身子单薄,可曾练过何种武艺?”?“并不曾……”江谨面露尴尬,讪讪道。
“那江司户可有什么天生神力,或者神行百里之类的天赋异禀?”
“也没有……”
“江司户与慕司理相比,谁更机灵几分?”
“慕贤弟向来聪颖过人……”
袁牧笑了笑,朝江谨扫一眼:“那本官便要问问江司户,若准许你同行,真当遇到了今日之事重演,你要如何照应你的慕贤弟?此番去西泗县,我们并不打算带太多侍卫、衙差,若是那些贼人连你也一同攻击,我是救你,还是救慕流云?”
他这一番质问,将江谨说得面红耳赤,几乎无地自容,尴尬难当。
慕流云知道袁牧说得句句在理,只是看自己的挚友好兄弟一番好意被噎得快要喘不上来气,几乎快要被憋死了,又觉得不落忍。
平心而论,江谨想要照应自己,实际上多少有那么一点自不量力,但是心思是好的啊!
“其实,我觉得袁大人和江兄都有些多虑了!”她在一旁连忙开口打圆场,“一来明日袁乙大哥就要带人去万家抓人了,万老太爷就算察觉了这一伙山贼计划失败,也未必有机会再做别的安排。二来西泗县有李源李大人坐镇,向来安稳,山贼早就不敢在那一带流窜了。
因此我认为明日去西泗县一定是平平顺顺,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我尽量不给大人添麻烦,江兄也踏踏实实地回家去休息便是了!”
袁牧听了她的话,点点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江谨则看了看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点点头,算是也接受了这样的安排,只是脸色始终不大好看。
慕流云也偷偷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节骨眼儿上江谨没有犯轴,不然的话一不小心得罪了袁牧这尊大佛,那可真的是把他们两个人捆在一起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剩下的这一路上,江谨都没有再说话,表情有些怪怪的,时不时地偷眼朝闭目养神的袁牧看一看,这件事慕流云并没有注意到,因为她后来一直在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一直到马车停下来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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