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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打量着画上笔墨:“他睡了。”
他睡了……
说得恁般自然,兰芽忍不住蹙眉,耐住心底翻涌。怪不得他松衣散袍而来,原来是从床笫间起身来的……
便再忍不住说:“小的在二爷手下办事,看得出二爷是警醒之人,大人这么中途起身来了,二爷若惊醒了,怕还不得记恨小的!小的恭请大人赶快回去吧!”
司夜染从画卷里抬眸,静静盯着她。然后缓步走来,在她面前站定。
居高临下撑起她下
颌,盯住她眼睛:“是你说,想要跟我一起喝酒;是你明知花在我身边,还要送了酒进去……你不就是希望我不忘记你么?怎地我都来了,你倒这般推脱?”
兰芽于情事,本是青涩,这便被说得满面通红,手足无措起来。
只能梗着脖子说:“小的,小的不知大人在说什么!”
司夜染轻哼:“还扮无辜?既搅了我的兴致,我也已经来了,便容不得你再推三阻四!”
他伸手扯住她手腕,带到桌边,他自己坐下,让她站着:“算了,不去取酒杯也罢了,便这么喝吧。”
兰芽更是慌乱,忙阻拦:“大人还是回去吧!二爷会醒的!”
他慵懒挑眸,清淡望来:“不会。他在我身边,一向睡得很沉。”
废话!藏花当然睡得沉,她也明白!
因为,因为——太累了嘛!
她的脸竟然越发红了……司夜染挑眉望着她快要燃烧的双颊,轻轻叹息了声:“叫你喝酒,还敢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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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水月镜花
喝就是!
兰芽抓过酒壶,仰头便喝。
司夜染觑着,冷冷提醒了声:“别都给喝了,我还没喝。”
兰芽呛着,扯开酒壶,用袖子抹着嘴,咳嗽了半晌才道:“这灵济宫里的所有都是大人的,大人要想喝,唤人去再拿一壶来就是!”
司夜染瞟着她:“可是只有这壶才是你送去观鱼台的。恍”
兰芽又被呛住,忍着不咳:“可是这壶,小的却都喝过了。小的这就去叫醒双宝,再给大人拿一壶来就是。”
说到这里才想起,怎么司夜染每回鬼一样地进出听兰轩,双宝竟然都跟睡死了似的,竟一点动静都没有刀?
这一分神,手里的酒壶竟然被他轻松摘走。兰芽回头去,急喊:“大人,你别……!”
却见他已斜靠椅背,悠然将酒倾入口中。酒壶悬空,酒水如高山流泉,淋入他口中。
兰芽后面的话便没出口,生生噎在嗓子眼儿里。
白担心一场,原来他是这么喝的。
司夜染喝了一晌,放下酒壶,偏头斜睨向她:“你在担心什么?”
许是喝了酒,他那张阴测测的大白脸仿佛不再那么瘆人了;薄唇也更红,唇角微挑。他就是这样向她望来,让兰芽更觉有些招架不住。
兰芽这回没被呛住,却也咳嗽起来,用以掩饰:“咳咳,小的怕大人那么喝酒呛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