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知道么,听见她说即便明知冯谷之案的凶手就是我,却不会向人揭发的那一
刻——我有多欢喜?”
“以我一命换她一声‘舍不得’,在你们眼里真是一场太不应该的冒险;可是在我私心内,却是心甘情愿。”
他终于缓缓回首,如梦似幻一笑:“……你们不必明白。”
。
翌日一早,兰芽酒醒了,赶紧到观鱼台给司夜染请安。
初礼却面色严肃地拦住了兰芽:“公子不必进去了。”
兰芽上下打量初礼一番:“我这几天得罪过你么?怎么看样子,你又跟我赌气呢?”
初礼一甩廛尾:“奴婢岂敢!”
兰芽叹口气:“看你,这分明就是印证我的说法呢。让我想想你为什么跟我赌气——”她面颊一红,妙目微转:“难道是因为,呃,‘退避三舍’?虽说百里是挺远的,不过那是大人吩咐的,与我无关啊!”
初礼面色一寒:“公子这可是恃宠生娇,是在提醒奴婢那时发生了什么!”
兰芽脸腾地红透,有些结舌说:“发,发生什么了?你,你等不是在百里之外么?”
妈蛋,百里之外还能看见发生了什么?怎么可能!
兰芽旋即捉住把柄:“好啊你,原来你违拗大人的话,你没退避三舍去!”
初礼也气得无可奈何:“公子别闹了!”
兰芽软下来,走上来跟初礼软语相求:“我真不知道怎么得罪你了,你今早干嘛对我这么冷言冷语的啊?我就是来给大人请个安,你何必拦着我呢?”
初礼抿了抿唇,愤愤道:“奴婢怎敢拦着兰公子?之所以不让公子进门,是因为大人早早已经出门了!公子定然又要问大人去了哪里——那奴婢便告诉公子,大人是独自进宫面圣去了!”
兰芽心下一跳:“做什么去?”
初礼道:“自然是冯谷一案总归要给皇上一个回复!既然公子查来查去,就只会查回到大人头上来,那大人也只好独自入宫,负荆请罪罢了!”
兰芽急得一蹦:“他怎么那么傻啊!我这么早起来请安,就是怕他这么干。怎么他还是去了!”
初礼目光疏离:“兰公子当真这么紧张咱们大人么?兰公子不会背后捅出一刀,将咱们大人置于死地么?”
兰芽恼得举拳:“初礼,别以为你是大人近身伺候的内侍,我便不敢揍你!此时看在你是担心大人的份儿上,我暂不与你计较;若下次你再敢这么随便冤枉我……大不了我跟你同归于尽!”
兰芽说完扭身就跑,直奔顺天府。
贾鲁一见她,头就大了。兰芽上来扯住他:“你,你带我进宫!”
贾鲁惊得一瞪眼:“你别胡说八道!就凭你,还不配。”
“我知道我不配。”兰芽上下打量贾鲁一眼:“可是贾大人,你却配啊……我记得皇上可是对你青眼有加。”
“再者退一万步说,就算皇上不见,咱们也可以叩见贵妃娘娘。万公子,你可是贵妃娘娘的侄孙,贵妃不会不给娘家人这个面子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