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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慕容呢?
她若将慕容安置在曾诚旧宅里,不知慕容又是什么样的心情?是为旧日手下唏嘘,还是说他不过只将曾诚当成一个毫不在意的棋子,弃了便弃了,毫不可惜?
最后这个念头终是让兰芽忍不住叹了口气。于私心底,她真希望慕容永远是她初识时候的那个少年冰块。皑如山间雪,皎若云中月……纵对她冷淡、仿佛远离尘嚣,却澄澈明净,不染污秽。
虽则娘亲临死前叫她去找“皇孙慕容”,她却宁愿他不是皇孙慕容,而永远是冰块。永远,不要变。
。
轿子行了大约一个时辰,兰芽才被从轿子里扯出来。
遮住眼睛的黑布条被扯掉,兰芽眯眼看清眼前一座破败的山神庙。
兰芽心底无声一嗤:何必这般装神弄鬼?难道她猜不到他们是将她带出城了么?城门处的喧嚣,是太过明白的信号,亏他们还自以为行踪诡秘!
看她眼角轻蔑含笑,那为首的泼皮马五便恨不打一处来。他脸上到现在还疼呢,火烧火燎的;更可气的是,一路上那几个手下都偷偷瞄着他那红头肿脸地乐,让他这想当瓢把子的脸还往哪儿搁?于是一瞧见兰芽这依旧满眼轻蔑的笑,便恨恨上前劈手一把扯掉兰芽嘴里的破布,嘶吼道:“你笑什么笑!”
兰芽唇齿开合,让麻木了的嘴活动活动,继而回眸望向那破庙,叹了口气:“这位大哥,虽说城外的山神庙一向是杀人越货、敲诈勒索的理想场所。不过呢,虽然这山神庙破败了,可是好歹它也还是个山神庙——大哥,举头三尺有神明啊,你要当真在这儿喀嚓了我,大哥以为自己还能落得个好下场?”
几个泼皮听了都吓一跳,忍不住抬头看天。
兰芽自在地拣了块大石头坐下,老气横秋叹了口气:“说实在的,小弟我当真不明白各位道儿上混的大哥们,你们是怎么想的。是怎么把山神庙当做最佳作案地的?难不成——是山神故意动了法术,就让你们到他眼前儿来作恶,然后他们正好可以找到证据回手就把你们也给喀嚓了,到时候正显得他老人家匡扶正义、护佑黎民?”
几个泼皮也听得脊梁沟发凉,胆小的就凑过来跟马五嘀咕:“五哥,不能,不能在这动手……”
马五又惧又恼,劈手给了那手下一记:“我又没说要做掉他,不过就是痛揍一顿罢了,至于把你也吓成这个熊样儿?”
兰芽听见了,在一旁抿嘴乐。
果不其然,这一群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无赖泼皮罢了。当真要杀人越货,他们还不敢!
兰芽也懒得与他们费工夫,便自己站起来,折扇轻摇:“这位大哥把我挟持到此只为痛打一顿,如此说来,大哥想要的倒不是我的命,不过是想借此吓我一顿,让我再不敢买那曾诚的旧宅,从此再不敢惹这麻烦了。是也不是?”
马五面上横肉一颤:“你知道就好!识时务的话,就趁早别再趟这潭水!”
兰芽点头:“说的不错,我是不该起这贪心。都是听信了那牙人的话,以为这宅子原本值万两,便想着用三百两买下来,倒手便是九千多两的利润。却没想到,这买卖不是这样做的。”
一个泼皮冷哼:“你想得倒美!”
兰芽便笑了:“这位兄台说的是。这宅院原本明码实价,全南京城的人怕都知道只卖三百两,任谁都能随便买了倒手赚大钱——而这宅院从曾诚出事直到现在还没卖出去,便说明了这买卖绝不是寻常人能做的。”
马五越听越有点心惊,忍不住叱道:“你个乳臭未干的
tang小娃娃,说这么些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