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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茗想了想,道:“……按说一切都是好的。只不过,贵妃待他总也不及从前的司夜染。”
贤妃便笑了:“带他进来吧。不过你要亲自交待下去,让上上下下的人都给我闭紧了嘴,别透出一丝风声去。”
春茗福身:“娘娘放心,奴婢早已嘱咐下去了。咱们寿安宫上下,都跟娘娘同一条心。”
长贵进来,跪倒客套了几句话。便直接入了正题,将贵妃近日的情形都说与贤妃听。
长贵叹道:“……奴婢们都劝贵妃娘娘,说不至于失宠。可是贵妃娘娘是何等睿智之人,贵妃自己都认定了是皇上长大了,再不肯听她的话,再不会独宠她一个……奴婢们心下便只能也认定,也许果真的到时候了,君心已去。”
贤妃没多说什么,只是一边数着念珠,一边柔和地望着长贵,静静地听着。最后才柔柔说了句:“贵妃姐姐是当真想多了。日前宫宴,皇上再度握着贵妃的手入场,那是何等的煊赫!长贵啊,你回去也多多劝慰姐姐。许是这冬日里,阳光黯了,总也照不进这窗棂,贵妃姐姐易感伤了吧。”
长贵一笑,也点头应道:“谁说不是呢。”
贤妃点头:“幸好我这寿安宫的库房里,还存着早年悼恭太子刚下生时,皇上亲赏的两块大琉璃。原是那会儿悼恭太子还不会走路,只会扒着窗棂子朝外望,皇上怜爱,便叫拿那两块至为难得的大琉璃给镶到窗上,好让悼恭太子能瞧到外头……”
贤妃说到这里,终究是压不住伤感,微
微顿了顿。
然后才道:“待会儿本宫就开库房亲自去取了,明日送到贵妃姐姐宫里去,着内官监给镶到窗棂子上,也好让日光多些透进来,帮贵妃姐姐驱逐些忧思愁绪。”
长贵磕头:“那奴婢就替贵妃娘娘谢过贤妃娘娘了。”
时间不长,长贵便早早告退而去。
外头所有人,包括春茗,都没准进殿,在外头半点没听见里面说什么。
待得长贵走了之后,贤妃起身走到神案前,望着儿子悼恭太子的灵牌,伸手缓缓从那刻字上抚过,仿佛摸着早殇幼子那粉嫩的脸庞。她无声垂泪,却含笑道:“儿啊,为娘终于等到了今天。你且等等为娘,为娘定要为你报仇!”
。
接连三日,兰芽天天到慕容的宅子去。
三日里,她改装成不同的身份、涌丹青之术给自己画成不同的面貌,又选了不同的地点盯着宅子大门。
可是却都没等到慕容。
偌大南京,或者说这无垠的天下,她竟一时不知该到哪里去找慕容。
她知道,凭借她和虎子现下的力量,肯定没能力去寻慕容去。不过她相信一点:当日她随司夜染离开南京,司夜染却绝不会容得慕容当真这么逍遥自在地留在南京。
司夜染一定暗中埋了人。
兰芽再仔细想了一回宅子里见到过的那几个“下人”:精明的管事的、小脚却掂着超重大菜刀的厨娘、账房里那个一双鸡爪将算盘打得如飞的账房先生……她早看出来了,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慕容本人何尝就是省油的灯?他留在府里、搁在身边儿的,难道就不可能是他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