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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好奇,轻轻走过去站在男孩身后,又看了一会儿后小小声地问:“你在做什么?”
男孩手下不停,把整整一面墙砌完后才说:“我在堆城堡。”
说完后男孩仰起了脸看他。
但在男孩的脸躲在阴影里,他只能隐约知道对方是在微笑。
于是他说:“你堆的是哪里的城堡?比利时的还是奥地利的?如果是奥地利,我知道那里有座很出名的古堡,叫做Ambraser。”
男孩惊讶地看着他,眼里充满羡慕。
他弯了弯嘴角,继续说:“如果你愿意邀请我一起玩,我就把那个神秘的古堡故事告诉你。”
男孩马上高兴地站起来:“好。”
于是他们在沙滩上玩沙子,堆完城堡堆沙人,然后堆熊猫和兔子。
不知道为什么,左易心里泛起淡淡的悲伤,他张口想叫一个名字,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呢?这孩子究竟是谁呢?
他回忆着,思考着,渐渐悲伤愈浓,冲击着头脑,而眼泪,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突然,左易睁开眼睛,惊出了一身冷汗。
迷迷糊糊间,他做梦了。然而这又不全是梦,他拼命咬着嘴唇,让大脑飞速运转。
这不是梦!
这是母体的记忆!是他花了整个童年的时光才辨别出来的,仅仅属于母体的记忆!
这种情况大大不妙,如果大脑被母体控制,那就表示能独立思考的空间越来越少。这是左易不能容忍的现象。他于是拼命掐着自己的手指,咬紧嘴唇,想方设法令自己保持清醒。
这样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很快他的听觉恢复正常,能听见屋外轻微的脚步声。
来的人不止一个,而且,他们像搬着沉重的物品,微微喘着粗气。
几分钟后,门被钥匙打开,几个人走了进来。随着物品零零散散地被放下,一个轻巧的女声传入左易的耳朵:“老师,可以开始了吗?”
另一个苍老的男声马上粗暴地吼起来:“我刚才不是教过你,进了这屋就不许再提问吗?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
“可是,我很好奇啊……”女声怯怯地说,“您说要做实验,可这样的实验实在太诡异了。哪有实验体被脱光了五花大绑的……”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被师长狠狠瞪了一眼。
半晌后男声才说:“按我刚才教给你的,去看看现在的情况。”
“哦。”
好似带些胆怯,女人小心地迈动脚步,向左易移过来。
左易马上摒住呼吸,放松身体,做出仍然在沉睡的假象。
女人伸出手在他的胸腔按了按,接出拿出仪器,放在左易身上来回探测。许久后她叹了口气:“好像还不行。”
“还要多久?”
“我觉得大概还需要十二个小时。”女声说完,似乎翻开了书籍或本子,左易耳边响起纸张摩挲的沙沙声。
接着男人也走过来,在他皮肤上按了几次。某个东西咬了左易一下,他觉得自己的血都被抽出来了。但左易尽量平缓自己的呼吸,不暴露一丝表情。
许久之后,男人说道:“皮肤光滑还有弹性。身体情况也还好。不行。”略微思考一会儿,又开口,“现在刚好晚上七点整,我们过十二个小时再来。你记得调闹钟,别又睡过头。”
“是!”
两人低声交谈一会儿,指挥其他人收拾东西。有人不慎碰翻了铁盒,闹腾出好大动静。
“怎么回事?”男人不悦的声音微微上扬,很快又啐了一口,“小心点。这么毛手毛脚,上面怎么会派你这种人过来!这些器材很贵的,一把小钳子都够你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