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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碎布以及上面的字迹都已经消失不见,解汿依旧盯着自己的手心发呆。
他想不明白。
城防图,和皇后与公主究竟有何干系?
而这个姓沈的人,又究竟是敌是友?
按理来说,整个诏狱都在丞相的严格把控下,别说是送消息进来了,就算是一只苍蝇想要飞进来,都会在顷刻之间被拿下。
此人究竟有何神通,能够瞒得过陆漻的眼线?
解汿用右手的食指不停的在左手掌心上勾勒着那个“沈”字,可任凭他想破了脑子,考虑到了所有和镇北侯府有联系的人,甚至连凡夫走卒都没放过,也始终想不出来这究竟是何人。
或许……
那人还未入仕?
可倘若真的如此,对方又怎知城防图一事?
解汿只觉得自己面前好似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遮盖了他所有的感知。
似乎是从父亲和兄长出事以后,所有的事情都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不等他完全想清楚,牢房外面再次传来了一阵声响,这还是头一次在狱卒送完饭以后有动静,解汿下意识的抬头看了过去。
原本以为又有什么人被抓了进来,可却不曾想到,他竟然看到了安平公主!
解汿猛的一下蹿过来,双手死死的抓住了牢房的栏杆,“安平,快,去隔壁看看,看看瑶瑶和你外祖母!”
两天了……
自从沈听肆从他这里拿走城防图已经两天了。
他努力的强迫自己不去想那天所听到的声响,逼迫自己忽视掉解初瑶的惨叫,一遍遍的给自己洗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边关的将士和百姓,为了大雍的安宁,一定要有人牺牲。
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还是无法欺骗自己。
他终究是权衡了利弊,放弃了解初瑶。
那个自小就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甜甜的喊他哥哥的小姑娘。
母亲拼尽一切生下来的妹妹。
被他,亲手剥夺了一切。
那般的痛苦,生不如死。
是他害了她!
解汿至今还记得母亲离开之前,是怎样的拉着他和兄长的手,让他们好好保护好妹妹。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到。
每一个人,都没有保护好。
“安平,你快去看看瑶瑶!”解汿急不可耐,压抑了两天的情绪骤然间爆发,解汿的眼珠子里血管都有些爆裂开来。
那染满猩红的眼眸,仿佛要噬人一般,看起来格外的可怖。
“二表哥,”安平公主先是拿出了一瓶上好的金疮药,从栏杆的缝隙里塞了过去,“别着急,你先处理一下你身上的伤。”
流放之路不好走,再加上天气又那样的恶劣,伤口得不到好的救治,真的很容易死人。
“好好好,我收下,”解汿将装金疮药的小瓶子塞进怀里,再次开口催促道,“我这儿没什么大碍,你快去看看瑶瑶,看看她怎么样了。”
然而,安平公主却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一样,依旧在自说自话,“流放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五日后,这一路北去,天会越来越冷,我……”
“安平!”解汿骤然怒吼一声,打断了安平公主的话,抓着栏杆的手用力摇晃,声嘶力喊,“我让你去看看瑶瑶,你没有听到吗?!”
“我……我听到了的……”
安平公主蓦地落下泪来,抬眼小心翼翼的看向解汿,“可是……瑶瑶和外祖母根本……根本就不在诏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