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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太子,也就是如今的贤王,伸手摸了摸安平公主?的脑袋,“都已经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爱哭?”
他从未想?过自己?还能从那暗无天日的皇陵里?出来,再一次感受到阳光,闻到花香,他已经很满足了。
“阿汿,”贤王抬头?看了一眼解汿,很是欣慰的说道,“你做的很好,不要自责,百姓终究是安居和乐了起来,就像我们三个当年所期盼的那样。”
解汿抿着唇,久久不语,过了半晌才终于呢喃,“你的腿……”
贤王自嘲的笑?了笑?,“没什么,是我那时太鲁莽。”
他以为他不要太子的身份就可以把外祖父和表兄救回来,可终究是他过于天真了。
在皇陵里?暗无天日的这些年,他才终于明白,没有太子的这个身份,他其实什么也不是,什么也做不到。
他发现的太晚了,不及……陆漻那般的聪慧。
“来到皇陵后?我曾尝试过逃跑,只可惜,没跑成,”过去了十几年,贤王已然可以面色如常的提前那段过往了,“被发现后?,先帝……命人打断了我的腿。”
“陆漻当初挡的那一刀,终究是白挡了。”
解汿太阳穴突突直跳,“挡刀?什么挡刀?”
贤王略显得?诧异,“你们不知道吗?”
“在外祖和表兄被困之时,是我和陆漻一起进宫求派兵营救的,我说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气的他想?一刀砍了我,是陆漻替我挡了一下,砍在了他的腿上。”
贤王慢慢回忆着,“那年的冬日,雪下的那半大,他的腿伤……应该很痛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安平公主?身体踉跄着退后?了两步,若不是解汿搀扶,恐怕都要倒了下去。
“怪不得?二表哥被判处流放那日,我跪在御书房门?外的时候,陆漻会说出那样的话。”
对待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兄都能举刀乱砍,又何况她这个不受宠的公主?呢?
解汿愣愣的听着贤王的话,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他究竟,还有多少不知道的事?
——
盛启元年,解汿登基为帝,改国号为陆。
同时,昭告天下,曾经有一个鲜衣怒马的状元郎,为了黎民?百姓,为了国家的安定?,独自一人承担了所有,背负了满身的骂名。
老皇帝的罪己?诏被誊抄了一份又一份,当做官府的公文一般散布遍了陆朝的每一个角落。
京都一处专门?提供给女子谋生的教坊里?,毕汀晚目不斜视地绣着手里?的绢帕。
她虽然看起来格外的认真,但那帕子上凌乱的针脚却还是出卖了她此时并?不安定?的内心。
想?起她曾经如何指着那人的鼻子唾骂,如何的后?悔她曾经爱错了人,毕汀晚就只觉得?心如刀绞。
她分明知晓那人的抱负和愿望,可却在所有人都说他媚上欺下,谄媚讨好的时候,如同所有人一般的信了。
她怎么能那么轻而易举的信了呢?
“小姐,教坊里?的一位织娘想?见您。”
在丫鬟的带领下,毕汀晚见到了那位织娘,但那位织娘的身边,还站着一位做男装打扮的年轻女子。
毕汀晚一眼就认了出来,她之所以创了这间教坊,帮助那些女子成立女户,就是受了这对母女的启迪。
“见过毕三姑娘。”
毕汀晚急忙伸手将那位中年妇女给搀扶了起来,最后?细细的打量着她旁边的年轻女子,“如今过的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