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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桑虞眼巴巴地等着,还在催促:“你快给我啊,我只有这一只,你不要和我抢。”
岑野才走过去,把雪龙交到她手上。
桑虞接过,紧紧搂抱在怀里,满足地埋进它软糯的身体。
沈亦淮尖锐刺耳的字字句句仍在耳边高声复读,岑野不着急退出去,瞧着晕晕乎乎,不省人事的她,挑起眼尾问:“现在不粘着我了?”
桑虞眉心动了动,抱着雪龙翻个身,面朝里面的墙壁,没有搭理他。
岑野浅浅弯唇,俯身去揉她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谁知又被她拽住了手。
这一次她较为使劲儿,报复似的,直接把他的掌心往脸上贴,再翻回来,当枕头睡。
岑野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始料不及,随之弓起身子。
他干脆坐到了床边的地毯上,趴在床沿,瞧她合上的双眼弯如窗外高挂的上弦月,睡颜恬静乖巧。
不知多久过去,夜生活丰富的城市也扛不住暮色的威压,偃旗息鼓,归于为数不多的沉静。
桑虞呼吸逐渐均匀平稳,抓住岑野右手的那只手早已松动,他却没有要抽出来的意思。
反而熄灭了主灯,独独留下一盏温暖的夜灯,辉映床上床下的两人,咫尺之遥的侧面轮廓。
只要有雪龙在怀,桑虞的睡姿还算老实,几乎不会出现大幅度的动作。
因此她翌日醒来时,一手搂着雪龙,一手拉住岑野,维持将他的手掌贴合侧脸的姿势。
桑虞感受到手上和脸上的异样,受惊不轻,尤其是睁眼瞅见岑野正趴在旁边,睡姿四平八稳。
宿醉过后的桑虞脑袋不晕不痛,但里面装的全是粘稠浆糊,粘黏本就不算发达的脑细胞。
她对昨晚的记忆,终止在那杯甜滋滋的蜂蜜水。
不管后面发生什么才会造成如今的尴尬局面,她下意识地想松开他,偷溜下床再说。
奈何桑虞正要做出行动,岑野忽地反手一握,有力扼制住她的腕部。
桑虞悚然一惊,只见岑野缓慢掀开一条眼缝,直起上半身,活动僵硬酸痛的脖颈,眸色幽幽地看着她。
“大清早的,想做什么?”他嗓音含了浓重的懒倦,和些许受到干扰的火气。
桑虞坐起来,拉扯被子盖到脖颈,再慢慢将雪龙挪到眼前,隔绝他杀人于无形的视线:“不,不做什么啊,起床洗漱。”
岑野看那只毛茸茸的玩偶更不顺眼了,用空出的左手抓起,丢去床尾:“你就没有想说的?”
“我……”桑虞每每醉酒都会断片,对具体的情况一无所知,但听父母当乐事讲过,她醉后喜欢黏着人,和八爪鱼如出一辙。
依照已知的情形推断,八成是她昨晚黏住岑野不撒手了。
但好像从来没有听说,她会黏着哪个人一整夜,一般睡着后,都会无意识松开。
唯恐多讲多错,桑虞半天憋出一句:“我喝醉了。”
岑野撑起手臂坐上床,揉揉惺忪的睡眼,点头:“嗯。”
桑虞瞧他还算平和,不像要大动肝火的样子,尝试抽出手腕,为自己开脱:“你不会和一个醉鬼计较吧?”
“所以你认为硬要拉住我,把我留下来过夜是一件可以忽略不计的事?”岑野强劲把控她细小的手腕,撩起眼睑,神态愈发清明,不依不饶地问。
“不算过夜吧。”桑虞对他所用的虎狼之词惊恐万状,高声否认,“过夜不是……”
她来回扫视两人的衣衫,她被子之下的吊带裙完好无损,倒是他的浴袍有点松垮,左侧结实的肩膀和胸膛若隐若现,低眸可见。
岑野动了几下蜷曲到麻木的双腿,直视她移动的目光,也不管身上趋向散架的浴袍,饶有兴味地问:“是什么?”
桑虞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她歪过脑袋,双颊充血,连珠炮一般地说:“对不起,我不该偷偷倒酒喝,你放心,我下次再想喝酒,一定离你十万八千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