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淮注意到她,走来问:“阿虞,你去哪里?”
桑虞目视前方:“打个电话。”
沈亦淮才没说什么。
桑虞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拨通了桑家胜的通讯。
响铃三四秒,对面接起,“喂,晚晚,演出结束了?”
“刚刚结束。”桑虞靠着墙角站,“妈妈这两天还好吧?”
桑家胜还在医院上班,个人的独立办公室,讲话不用顾忌:“还好,心态特别不错,你放心吧,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桑虞沉闷地“嗯”了一声,如果可以,她更想陪在妈妈身边。
桑家胜:“对了,你妈妈才和我说,决定保守治疗了。”
桑虞低下了眼睑,赵秀珍近期做了一系列检查,确诊为乳腺癌早期。
医生给出了两种方案,一是为了保乳的保守治疗,二是手术切除病灶。
由于赵秀珍的肿瘤位置靠近中心,手术的话需要全切。
医生建议切除,以防癌细胞后期发生扩散,造成难以挽回的恶果。
桑虞和桑家胜也是这样认为的,身体的完整度和生命相比,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他们哪怕身为血浓于水的近亲属,终归也只是旁观者,身体是赵秀珍自己的,她有一票否决权。
良久听不到女儿吭声,桑家胜清楚她有重重顾虑,温声安慰道:“保守治疗也好,晚晚,我们不是达成了共识吗,依从你妈妈的想法来,顺心顺意地接受治疗,比什么都强。”
道理桑虞都懂,但压不住内心的难受纠结。
她深呼吸一口,应了“明白”,再和爸爸闲聊几句,挂断电话,走回化妆间。
却是行至一半,沈亦淮找了出来。
桑虞同他淡淡对视一眼,原本想侧身绕过去,他出了声:“阿虞,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烦心事?”
她在舞台上的状态无懈可击,可下了台,总是魂不守舍地发呆。
“没有。”桑虞不假思索地回。
二十年的交情,沈亦淮了解她,不相信这番回答,“发生了什么,你和我说。”
桑虞眼睫快速地颤动两次,以往遇见大小事情,她确实会想到他,无限度依赖他的帮助。
甚至上个月的火锅店意外,她跨出派出所,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他。
然今时不同往日,他有了持续接触的相亲对象,她也和别人登记结婚。
她知晓分寸,再也不会无所顾忌地同他分享全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