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明晃到灼目的猜测呈现出来,晏以柔最在意的已经不是西沉,而是他们合起伙来,诓骗自己的姐妹。
她才和桑虞发过关于云望正在会见西沉的消息,但凡她对岑野的马甲有丁点儿了解,一定会告诉她。
因此晏以柔顾不上云望是不是自己的上司,她会承担怎样可怕的后果,意气用事地冲到了三人跟前。
云望同样看着她,轻轻扶了扶眼镜,恢复平日在出版社的冷静自持:“说吧,怎么找来的?”
晏以柔从冲过来的刹那,便不把他当上司看待,公然得罪了他,她八成很难再在新风出版社待下去了。
于是,她一改往日的谨慎讨好,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地回:“听说的,跟过来瞧瞧稀奇。”
“你还挺诚实。”云望咬牙讽刺道。
晏以柔翻了一个白眼:“我不像你们。”
云望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他就知道这个不省心的女人是一颗不定时炸弹,早晚会闹出大事。
“西沉不愿意公布现实中的身份,你嘴巴最好闭严实点,否则当心收到律师函。”云望摆出副总编辑的威压,严词警告。
“知道。”晏以柔没想过要告诉除了桑虞以外的人,“我没那么蠢。”
云望莫奈何地叹了口气,这颗悬在心上多月的不定时炸弹终于发挥了威力,他竟然不厚道地感受到了一丝轻松。
谁叫岑野那小子要隐瞒媳妇儿,他早就劝过他。
云望转叹为笑,坐下重新拾起筷子,满桌好菜还剩一大半。
他看晏以柔还杵在那儿,问道:“没吃饭?”
晏以柔:“废话。”
云望:“那吃吧。”
晏以柔依旧站着,迷惑地俯视他。
云望去夹那条价格不菲的东星斑:“我难得破费一次,点了一大桌贵的,这家店还不支持打包,你把他俩都闹走了,你不吃谁吃?”
晏以柔瞅向桌面,全是勾人垂涎的顶级食材,她顾虑自己的钱包:“不会让我结账吧?”
云望用镜片后面的双眼,冷冷觑她:“早就结过了。”
晏以柔才放下心,找服务员要了全新的碗筷,上司请的大餐不蹭白不蹭。
关键是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蹭他的了。
此时彼方,桑虞一口气冲向电梯,恰好踩在轿厢门合上的最后几秒。
落后的岑野被几个在过道追逐打闹,不得不让的熊孩子阻碍脚步,便丧失了挤进去的机会。
待他乘坐另外一部电梯下楼,桑虞已经拦到了出租。
司机大叔通过后视镜看她,询问:“姑娘,去哪儿啊?”
桑虞的意识和对流层一样混沌无常,本能应答:“回家。”
大叔笑了:“你家在哪儿啊?”
“临江公……”桑虞下意识要报岑野那栋别墅的地址,忙不迭改口:“凯越府。”
“好的哈。”大叔熟练操控出租车,向城市另一端疾驰。
回小两居的一路,桑虞思绪烦乱又冗杂,过往和西沉相关的点点滴滴此起彼伏,以及每一次和岑野聊到这个作者的场景。
末了,尽数杂乱像极了她无名指上佩戴的,以莫比乌斯环为主造型的戒指,终点亦是起点,定格在了那句“西沉有喜欢的人”。
至少,有过那么一个喜欢的人。
那时桑虞纯属当遥不可及的八卦听,还同岑野分享过,如何会知晓,这和他,和自身密切相关。
手机不间断地震动,电话、短信、微信轮番轰炸,桑虞不用看也明白来自谁,便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