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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即使已提前做过处理,野生雄虫在外受伤也是一件麻烦事,莱昂纳尔的事就是前车之鉴。
此地的氛围太过渗人,也太过压抑。考虑到路德维尔舰回港还有几天的时间,可能都要这样度过,谭小凡主动开口道:“殿下,回去可能没有您想象的那样糟糕。”
“长官、谢里尔少将幼年时,在乌托邦生活过,他对雄虫的生活状况一直都很有同理心。”
谭小凡以为莱昂纳尔不会回话,他也做好了一直自言自语的准备。但情形再一次出乎了他的预料。
莱昂纳尔嘲讽道:“不是这样的。是谢里尔来了,才是麻烦。”
“为什么?”谭小凡对这位上司的确有些好奇,“您和谢里尔少将认识?”
“嗯,”莱昂纳尔道:“他只大小爷5岁,他离开乌托邦的时候,小爷已经记事了。后来他回去过几次,我们也见过。”
“所以小爷才没有办法。”
“小爷能对着路德维尔舰的副舰长发疯,但对谢里尔没用。小爷不会在他面前寻死觅活,他是不会信的。小爷我呢,不惧怕死亡。但这和小爷会主动去寻死是两回事。不管怎么样小爷都会活下去,活到小爷有另一种虫生的可能。”
“而死亡,它会丧失所有可能性。”
谭小凡道:“那乌托邦让谢里尔少将来找您,会不会有另外的理由。”
莱昂纳尔:“嗯?”
“据说谢里尔少将的雄父,是乌托邦地位最高的雄虫之一,会不会是他让谢里尔少将来找您。至少是他们、乌托邦先找到了您,”谭小凡道:“您最坏的结果也只是回到乌托邦,不需要遭受其它处罚。”
“不会!”莱昂纳尔骤然打断了谭小凡的话,“只有你们这些浅薄的、愚蠢的雌虫才会觉得那是一个乐园,不断地烂好心劝我们回去。你知道小爷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乌托邦吗?”
莱昂纳尔沉默了几秒,然后说道:“很多年前,乌托邦,不,应该说是在外界发生的一件事,所有的新闻都被压下去了,但在乌托邦掀起了轩然大波。这个事件你可能都没有听说过。有个雄虫,带着他的幼崽,从他的雌君家里跑掉了。”
这我清楚!谭小凡挑眉,因为我就是这个故事的配角,那个被顺带逃跑的雄虫幼崽。
“你知道乌托邦里其他雄虫的反应吗?”
谭小凡:“为那位殿下的自由欢欣鼓掌?”
莱昂纳尔冷笑一声,才继续道:“乌托邦里流传着各种各样的说法。那可是我们无聊的虫生里少有的值得讨论的事。有说他没有跑掉,被希克斯大公关押在地牢里,供希克斯大公寻欢作乐。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摆脱乌托邦的监管。那个雄虫活得悲惨极了。”
“有说他已经死在了外面。”
“有说他已经被其他贵族抢走,在地下场所表演。甚至更悲惨,说他生活在星盗窝里。”
谭小凡的眉毛慢慢挑起了一点,没有评价。
“你知道小爷那个时候的想法是什么吗?”莱昂纳尔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希望他过得痛苦,希望他过得比乌托邦的我们更痛苦。”
“乌托邦不仅是身的囚笼,也用带刺的藤蔓把心戳得千疮百孔,面目全非!我们比雌虫更厌恶有雄虫逃脱监管,背叛我们,比我们过得更自由!”
“没有哪个雄虫是圣人,一点不受影响,小爷不是,谢里尔的雄父更不是。”
比视线里的黑暗,有更加阴郁的东西横亘在他们之间。
莱昂纳尔道:“所以我才一定要离开乌托邦。”
……
谢里尔听着通讯器里卢西恩中校的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