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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我的绳索解开,少啰唆!”她居然敢这样呛他?真不知天高地厚!
可房符动也没动一下。
“我觉得不要妄动比较好,我不懂什么接骨的法子,就算松了绑,你这样连走路也有问题吧?”她可是背不动他的。
她也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但是能不能从马车逃出去是一条,出去之后,能不能逃得掉又是一条,偏生这两条都不太可能。
“本公子说过,我还不能死。”他低咆。
“我也不想。”活着都那么艰难了,谁会想死?
少年剐了房荇一眼,可惜,他那毫无威胁性、只剩一条缝的眼睛,看不出一点杀气。
“你会后悔今天这样对我!”
“今日过后你要还能活着,你再这样说吧。”
她果然没把他放在眼底,这叫什么,虎落平阳被犬欺吗?
两人之间冷了下来。
房荇把小刀子看了又看,又看看掉了一地的笔纸,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弯腰抓起到处滑动的狼毫往外就丢,这还没完,她从整捆的毛边纸撕下好几张,揉成团,也从高处的小窗口往外扔。
毛笔或者不够显眼,再加上这些纸,应该可以吧?
事实上,她的内心绝对不像表面那么镇定,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自己必须镇定,哭泣慌乱对现下的状况不会有任何帮助。
“你这是做什么?”他彷佛也看出了一点门道。
这丫头,似乎……没他想的那么笨。
“我和大哥一起出门的,我不见了,他一定会来找我,只要看见我沿路做的记号,我们就能得救。”
少年定定的看了房荇一眼,这眼睛,这个头,这小小的人儿,她身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与成熟。
的确,被坏人绑上车,寻常的孩童哪个不是哭哭啼啼的哭爹喊娘?她没有,方才还气势凌人的同他顶嘴。
她脸上不见慌张惊恐,如果真要说害怕,也就刚刚上车那一瞬间,但是她很快就冷静下来甚至用软软的声音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他闻人凌波,曾几何时需要一个小姑娘来告诉他要怎么保命比较好?生长在那种豺狼环伺的地方,保命可是他出生以来就要面对的严峻课题……
现下,她淡淡垂着眼,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几乎是努力的往外扔着那些救命纸。
“要是你那什么捞什子哥哥没来呢?”他的气息有一瞬间变得很危险。
要赌吗?
这赌注太大了,可恶的是现下的他没有能力离开,如果这段时间,他身边的侍卫能发现赶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会来的。”
她相信自己的亲人,如果因为这样就怕了,她重生有什么意义?还谈什么保护亲人,改变命运?明家才是她的敌人,敌人尚未现身,就先怕了这样的小事,那她何必多活这一遭?
“你那兄长最好如你所说,有那本事!”
洁白的颊,乌发如墨,白与黑的强烈对比,纯净得几无杂色,一个年纪小小的小丫头,到底哪里可靠了?
“虽然说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中是很愚蠢的事,可是在没有能力自救的情况下,我会选择相信。”
她不是说我只能相信,她说的是选择相信。
她到底哪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