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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沉默了一段时间,他凤眼微眯,抬步向餐桌的方向走去。
温言想要离开这里,然而舞会刚刚开始,他不能现在就失礼地告辞。
他需要一个可以合理离场的理由——这具对许多食物成分都敏感的oga身躯帮了他大忙,于是温言面色冷淡地搜寻到餐桌上有自己想要的水果后,他面不改色拿起,随后指节稳定地剥开,咀嚼、喉结滚动吞咽、将其送入腹中。
汁水顺着冷白细腻的指缝流淌。
他垂下双眸,略有些不耐地微握了一下自己黏腻的掌心,正当温言无法忍受脏污,想要抬眸唤旁边没有眼色的仆人来拿张纸巾时,他蓦然望进一双湿润而隐含羞涩的棕眸。
拥有着一双圆圆的狗狗眼,栗棕色卷发,身穿女仆穿的娇小少女beta手上没有纸巾,只有一杯小心翼翼递到他面前的咖啡,她像是暗地里观察他许久,此刻猫猫祟祟地趁着没人注意偷摸过来,小小的耳垂都因他瞥来的注视红透了。
“做什么?”他压抑着喉间的烦躁,带着微哑的气音问道,
“您的表情一直不太好,是不是不开心,”她踌躇了下,没有被他的冷淡逼退,反而将捧在掌心里的咖啡往他面前递了递,露出一个可爱却小心翼翼的笑脸。
“这杯厚乳拿铁送给您,希望您今夜有个好心情呀。”
温言的目光停在她的面颊上片刻,随后眼神微微游离,似是一瞬间晃了晃神。
眩晕感、微麻的痒意顺着脊椎流窜,他的呼吸也在千分之一秒的停顿后变得紧促。
绝不是因为这孩子的笑脸,温言闭上眼,一边克制着陡然粗重的呼吸一边想,是刚刚吃下的芒果此刻反馈给他了过敏的症状——现在离开便是最佳的时机了。
“不需要。”
他不想在陌生人面前流露出窘叹,短促抛下一句后就转身离开,少女一怔,看着他的背影原地纠结了下,随后咬唇跟上了他。
“等一等,云……这位少爷,我想问一下您的联系方……”
这女孩大概是见色起意,就像是前几位被他的脸吸引而邀请他去跳舞的alpha一样,温言往常能对这样的人倒是能不多施予一个眼神,可他现在正逐渐失去意识,背后的那个人又像是黏人热情的小狗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对于oga而言,beta也算是异性,处于某种保护自己的考量,温言无法将毫无意识的自己交到陌生人手中。
总之先把她赶走。
“不给,别跟着我,烦不烦。”他隐忍着急促的呼吸说。
然而温言语气冷凝,脚步却越来越慢,终于在几步之后不堪地用手臂撑在墙壁上,黑发微湿,艰难地呼吸着。
身体沉重得仿佛陷入湖底,水面上则遥遥传来了少女模糊担忧的呼唤。
眼前的重影愈发叠加。
终于,他不堪忍受身上的不适,倒在了身后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里,温言先是感到像是陷在抱枕里的舒适,紧接着便是奇异的失重感,少女像是无法承受他的重量,被看起来清瘦纤细的少年oga一个重压压倒在地。像只被压得扁扁的鸭子一样嘤嘤呜呜地慌张挣扎起来。
笨蛋……叫人啊。
少女好不容易从他身下爬出来,唤他两声后见他不醒,抱他也抱不起来后,便发出了小声的抽泣,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温言勉强吊着最后一丝意识,听到她如此无措的动静,便将心底隐隐的忧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