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瞬间明白这又是个喝酒喝到失忆的,颇有耐心的给谢棠解释道:“客官是昨夜亥时来的,当时是一位姑娘送客官来的。她叮嘱我们好好照料客官,让我们把茶水和沐浴用的热水都时刻备着,以防客官有需要,但客官一夜都没有醒,所以我们也没有敢打扰客官。”
姑娘?谢棠面上一窘,联想到昨晚的事,不用猜也知道跑堂口中的姑娘是谁了。
她一想到自己一碰酒就在幼卿姑娘面前不争气的醉晕过去,还劳烦她将自己带来客栈,顿时就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脸去见对方了。
回过神时,她对上跑堂奇奇怪怪的目光,怀着一丝侥幸问道:“昨夜我来的时候,模样不会太狼狈吧?”
跑堂不知想到了什么,噗呲一声笑,道:“客官倒算不上狼狈,但小的还是第一次见男子醉成那样,被女子送过来的。”
谢棠被这么一说,更加无地自容了,恨不得当场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得知了曹闲月已经给过了房钱,无需她再付后,她逃似的离开了客栈。
重新站在大街上,谢棠被刺眼的太阳一照,那些未消退的眩晕好似又卷土重来。她连忙稳住身体,捂住自己的额头,定了定神,暂时忘记了那些尴尬的事。
好不容易又压下那阵眩晕,她找准街道的方向往家走去,结果还没有走两步布,突然一个麻袋从天而降套住了她。
谢棠眼前一黑,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两脚就直接腾空而起。绑架的人怕她叫喊,引来路人的注意,下一招就直接一个手刀把她打晕了过去。
街道上行人依然往来依旧,似乎谁也没有发现方才这里消失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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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闲月疲倦的从自己的卧房里出来,身上松松垮垮套着一条紫色长裙,发髻也没梳,柔软的乌发随意披散在身后。
萎靡的神态证明她人虽然醒了,魂却还留恋着床榻。
元芳送上一杯醒神的热茶,她喝完之后,才稍稍找回点灵魂,但身体还是感觉疲惫不堪。
要命,谢棠虽然轻,但是身量却高出了她半个头。这个高度,背不好背,抱也不好抱,只能搀扶着走一段拖一段,简直比她在靶场上扛沙包还累——————好歹沙包可以让她随意摆弄,人却不行。
“今日要去靶场吗?”元芳照例询问道。
曹闲月心想去,身体却拒绝,正犹豫不决着,她大嫂方氏忽然从她的院门前经过,不经意间往这里瞥了一眼,看到曹闲月坐在院子里,顿住脚步,站在院门朝曹闲月问道:“幼卿,你今日看到你大哥了吗?”
“大哥?”曹闲月刚刚还想找个人去她大哥的院子里,问问昨天她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没想到她大嫂就主动送上门了。
她顺着她大嫂的话,回道:“今日还未,大哥昨日几时回来的?”
方氏走进曹闲月的院子里,她的性格和顾氏有些相似,都是大家闺秀类型的,在家里对曹闲月这个妹妹也是客客气气的。
她答道:“他昨晚黄昏时分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还说什么你在他面前偷偷溜走,后来找不到你,他就回来了。今日一大早又出去,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我以为他会来找你。”
“应该是去宫里了吧。”曹闲月随口推测道。她大哥因恩荫的缘故,现在在君上面前的任殿前都虞候,时常需要在宫中值班不能回家,不在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可这两天他明明休沐……”方氏皱着眉头道:“算了,回头再和他说说磊儿读书的事。”
曹磊,是曹郁和方氏成婚一年后生下的独子,今年刚满五岁,正是小孩子最皮的时候,加上是独子,所以家里的人都不免娇惯他,让他养成了一些任性的脾气。
曹郁前些日子刚请了一个先生到家里,准备给他开蒙,但他上了两日课后嫌书本枯燥,这会又闹着不肯读书,方氏趁曹郁今日在家,正想找曹郁来教训教训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