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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闲月搀扶着舟娘在桌前坐下,本想给她倒点热水压压惊,可舟娘紧攥着曹闲月的手不肯放开,就像生怕曹闲月将她抛下一般。
曹闲月只好先安抚她道:“没事了,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定有办法为你解决。”
“真的吗?”舟娘似乎抓到了一丝救命稻草,双眼蓄泪,可怜巴巴地望着曹闲月。
曹闲月为了让她镇定下来,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谢棠端来一杯热茶,舟娘喝了点后,才带着泪水语无伦次的说道:“我……我父亲……和娘亲打算让我入宫,给……给君上为……为妃……”
“不……不是准备……而是已经将我的名字献上了名册……我逃不掉了,姐姐。”舟娘好不容易止掉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摇着曹闲月的手臂:“怎么办?姐,我该怎么办?”
一听到“入宫、为妃”这几个字眼,曹闲月的脸色唰一下变白,屋外风平浪静,她的脑海里却像闪过一道惊雷,震耳欲聋。
“我和父亲说,我不愿去,父亲却说不可不去,不去,君上一怒,我曹家就得灭族,到时候谁也活不了。”舟娘不知道哭了多久,嗓子嘶哑的哀求曹闲月道:“姐,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进宫,我不想做什么妃子。”
曹闲月两耳嗡嗡,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变成了默片一般,只瞧见舟娘嘴皮一张一合,她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听见。
谢棠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对,忙不迭走到曹闲月的身边来,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曹闲月恍然刚从梦中醒来,反握住舟娘的手腕,急迫问道:“你说什么?”
“你的爹娘要把你送入宫中为妃?”
舟娘不容置疑的点点头,仍然相信曹闲月的求助道:“姐,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对不对?”
曹闲月只觉得头晕目眩,仿佛全身都失去了力气,晃了晃身子,谢棠还以为她要晕倒,连忙扶住了她。
可曹闲月还是撑住了,缓缓坐到了凳子上,道:“今夜,你先在这住下,明日我去见见大伯父和大伯母,看看这件事有没有转机。”
“若是没有……”她一顿:“那就另寻办法。”
她的这席话无疑给舟娘吃了一颗定心丸。
舟娘虽然此时仍担惊受怕着,但曹闲月的话也让她镇定了三分,懦懦的点头。
这厢话头刚落,元芳就来禀报热水准备好了,曹闲月打发舟娘去洗个澡,换间衣服,又让元芳给她安排个厢房暂住。
待人去楼空后,她坐在原地,呆呆望着前方的火烛,似乎还未从方才的事情中抽身出来。
谢棠以为她还在担忧舟娘的事,端着热水送到曹闲月的面前,劝慰道:“别担心,这件事一定有办法解决,舟娘会没事的。”
曹闲月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我以为……”
话说到一半,声音就卡在了她的喉咙里。现在的谢棠是清醒的谢棠,她再也不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且即便说了,她又怎么会理解?
她以为……自己的出现至少能让历史发生一点点变化,不求别的,至少能保住曹家也好,可眼前摆着的事,却像一盆冷水从她的头上淋下来一般,叫她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若是史书没有记载错,那么历史上在元宁之难中,哀帝身边就会有一位姓曹的后宫才人。她外表昳丽,姿色出众,若是生在太平年间,她定然会受到帝王的无限宠爱,但她偏生命苦,成了哀帝的才人。
在享受过短暂的荣华富贵后,她就和哀帝一起沦为北狄兵马的阶下囚,并且在被押解北上的途中,无意间落单,正好撞上北狄的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