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表哥、堂哥,她根本就不认识,要让她嫁给一个陌生人,绝不可能。更何况亲缘这么近,就不怕两个人结合在一块生出个脑瘫来?
曹闲月心知肚明近亲结婚的危害,可这个时代的人不懂,她又该如何和顾氏说呢?
还没等到她找到合适的理由,顾氏见曹闲月沉默着,就以为她不乐意。
本来就犹豫的顾氏,更加没了底气,叹了一口气道:“唉,罢了罢了,就当娘亲今日没有说过这席话。”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你接着读书吧,娘亲也去忙其他的事了。”
“我觉得娘亲今天的态度有些怪异。”曹闲月目送她离开后,扭头对元芳吩咐道:“你去打听打听怎么回事。”
一向是曹闲月小耳朵的元芳应声而去。
曹闲月手指轻敲着桌面,脑中思量,她虽然让元芳再去查查,但是心底早就对顾氏的态度有了答案。
正如她之前猜测的那样,她的父母可能心里早就想好了她的婚姻归宿。
顾氏今天来的言语,或许是试探她的意见,或许想暗示她点什么,让她做好心理准备,但是不管是什么,她都得想出个应对的法子来,以备不时之需。
一时间曹闲月思绪纷飞,解决这件事的办法一个个被想出来,撇去那些不靠谱的,最后归结到底只剩下“嫁”与“不嫁”两个选择。
不嫁?就势必要面对父母的压力、家族的逼催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最差的可能就是不管她愿不愿意,亲事照样会被定下,然后她被捆着上花轿……
嫁?要是能找到合适的人,曹闲月也不是不乐意。至少她要嫁,也要嫁个她能够接受的人,那个人必不能在娶了她之后,再花心的纳三妻四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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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棠那么干脆的离开,并不是因为她不愿意和曹闲月多相处一会儿,只是由于图画院的考试越发临近,她需得去准备一些东西。
到独胜元药铺里,买些灯草、青黛、朱砂等;宣德楼前,找相熟的驴肉店老板,要点驴皮下脚料;寻常小道边,捡点石匠遗漏的石材碎屑和黄土…
谢棠花了一早上的时间走街串巷,才找全自己需要的东西。东西虽然不多,但拿到手头上也是满满当当一大布袋。
回去途中,她路过孟钊的书画铺,谢棠踟蹰了几下,到底没有选择进去。
如果她乐意开口,孟钊可能会答应帮她,但是对方图的是她的画技,自己需要通过画院的考试才能证明自己的画技。在通过画院的考试之前,自己在对方眼里约莫一文不值,那自己又有何底气,要人帮忙自己呢?
谢棠深吸了一口气,还是靠自己吧。
回到家后,齐青已经在院子里帮她准备好了她所需要的一系列工具。
谢棠匆匆放下东西,从布袋里翻出驴皮来,交给齐青,嘱咐道:“还像从前那样熬成胶。”
对于这件事,齐青早就轻车熟路,不需她再多说什么,就明白怎么做。
当她拿着驴皮进了厨房,放进水缸里浸泡时,就听到谢棠在外头高声问道:“对了,齐青。上次你晒的那些干花呢?”
“你等一下。”齐青安顿好驴皮,又从厨房的杂物里翻出一个灰色布袋来,拿出了厨房。
谢棠已经将今天带回的东西,在长桌上一字排开,有药材、有石块、有大小碟子、有陶罐,桌边小火炉烧的正旺,水蒸气滋滋的往外冒。不懂行的人路过,还以为她这是要炼丹呢。
齐青却见怪不怪,走到她的身旁,将布袋内自己晒干的干花全倒了出来,按颜色不同,逐一分类。
谢棠现将从药铺买来的灯草拿了出来,挑出里面的杂质,然后将它们放进陶罐里点燃,待灯草完全烧着后,她眼疾手快的拿来陶罐的盖子盖住陶罐,只留下一条小缝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