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我夫人自小陆生,从未坐过船吧。”谢棠结结巴巴道,总之就是不可能怀孕。
曹闲月缓过来了,听到两人的对话,再瞧见谢棠过分好笑的神情,坏心思一起,捏了捏谢棠握着她的手,故意瓮声瓮气的说道:“相公,其实我有件事瞒着你……”
“我其实……”她欲言又止,后面的话无须再说,该明白的人都明白了。
“啊?”谢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流露出呆滞的表情。
老人勾起果然如我所料的自信笑容,旋即拱手向谢棠贺喜道:“恭喜你啊,小官人,你要当爹了!”
谢棠更是脑袋嗡嗡,等反应过来后,笑得比哭还难看。
老人瞧她惊讶的神色,跟自己年轻时第一次当爹一模一样,即是出于同情,又是出于照料的心思,主动提及道:“看夫人害喜这么严重,小官人如若不嫌弃老夫医术拙劣,老夫可以替夫人把把脉,再开两剂药方,以减轻夫人的痛苦。”
谎都撒下了,这时候谢棠也不好戳破老人的颜面,红着脸将错就错道:“把脉就算了吧,就有劳老大夫,帮我家夫人开剂药方,看能不能止了这晕船之症。”
她客客气气的态度,让老人很受用,故而也就没有多想,欣然从谢棠那儿接过纸笔,挥墨写下两剂药方————————一剂保胎,一剂止吐。
船上无处抓药,老人又好心提醒道:“船再航行不久,前面有个码头,到时候船夫会停下来休整,小官人可以乘隙下去替夫人抓药。”
谢棠接过两张药方后,略扫了两眼,便将它整齐叠好收入怀中,然后对着老人便是一阵千恩万谢。
曹闲月瞧她紧张的样子,心情愉快了,连晕船的痛苦都减轻了几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个女子的脸红,就能胜过一大段告白。
等老人离开放风的甲板后,曹闲月看谢棠还呆呆站在原地,不知在想着什么,拍拍她的手,含笑道:“还不扶我起来,小官人?小心我动了胎气。”
谢棠知道自己又被她耍了一遭,无可奈何道:“你啊,你啊,胡闹至极。”她嘴上这么说,但搀起曹闲月时,小心翼翼的模样,倒真像是在对待一位孕妇。
因为曹闲月晕船晕得实在厉害,要是再坐下去,估计得折在船上了,所以谢棠与她一商议,决定到了下一个码头后,她和谢棠下船改换马车继续前行,而齐青和瑶芳则陪着林老太太接着乘船往下走,护卫也一边分作一队。
齐青和瑶芳没有意见,林老太太没法有意见,于是几人便照着这个计划,自码头分开,兵分两路,各向蜀地进发。
下了船,曹闲月当即不晕了,再喝过一碗码头边上贩卖的馄饨后,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回到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虽然屁股受罪,但至少不会又晕又吐,曹闲月整个人都像死里逃生出来一般。
谢棠也放心了下来,反正他们不着急赶路,坐马车慢也就慢了。
这样翻山越岭赶了两天的路,行至第三天中午,到了一处山岗上,领头的护卫看到前面有供行人休憩的茶摊,骑着马调转马头来到曹闲月与谢棠的马车边上,询问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再走。
“到最近的小镇,还要多久?”曹闲月掀起马车帘问道。她瞧周围都是些荒山野岭,脑子里的聊斋和那些奇奇怪怪的小说,以及对未知环境的警惕,让她总觉得这种地方不太安全。
提前探过路的护卫回答道:“约莫到黄昏才能进镇。”
谢棠一听还需要这么久,提议道:“要不就停下来歇歇吧?就算人不累,马也该累了。”
曹闲月权衡了一瞬便答应了。她们两辆马车,五六个护卫,停下来歇歇,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