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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除了背书以外,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其中一人实在不想背书,壮着胆子和曹闲月商量道。
曹闲月主意已经做下了,就没打算收回来,绝情的拒绝道:“不行。”
两个丫鬟面露难色,委屈巴巴道:“可是我们都不识字啊。”若是有能力上书堂识字,她们也不至于被父母卖身入宅院给人当丫鬟。
曹闲月对此早有预料,不以为然道:“没关系,你们要是遇上不懂的地方,可尽管来找我,我一一教会你们。”
两个丫鬟仍不死心,企图说服曹闲月道:“其实姑娘,不是我们不乐意背书,只是我们都是女孩,背再多的书,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腾出时间,悉心照料姑娘。”
曹闲月听了她们说的话,眉头不由一皱道:“谁说女孩读书没有用?为什么女孩读书没有用?”
两个丫鬟被她问的明显一怔,这难道不是天生注定的事吗?还需要什么理由?
曹闲月认真的看着她们,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在自家姑娘强大的压力之下,两个丫鬟连忙搜肠刮肚找理由,以应付曹闲月的问题。
奈何她们胸无点墨,想讲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
还是那个较为机灵的丫鬟有点想法,支支吾吾道:“男子读书可以考状元,当大官,做生意。女子在内院都做不了这些事,那还读书来做什么?”
她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毫无城府的样子,证明她嘴上说的就是她心里真实所想的。
曹闲月脑子里瞬间闪过诸多想法,深吸一口气,才将某些怼人的冲动压了下来:“难道你们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离开这里?”
怕她们听不懂自己的意思,她又添道:“就是离开内院,像男子一样…建功立业,作一番成就?”
她犹犹豫豫,满天找词,是因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和她们说这些东西。
在后世里,女性能读书,能拥有自己的工作、房子,甚至于自己生自己的孩子,让孩子跟自己的姓,都是很寻常的事,但这些事对于生活在眼下北肃的人来说,简直是匪夷所思,决计不可能的。
后世的女孩即便有些束缚,也比不过古代女孩笼中鸟一般的命运。
“女孩怎么可能和男子一样呢?”两丫鬟眼睛弯成皎月,像看笑话一样看着曹闲月。
“女孩本来就应该守着门户,安分守己,为男子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呀。”
“对呀,有父亲和丈夫在,女孩为什么还要养家糊口、建功立业?”
“就像姑娘你啊,到时候老爷和夫人定会给姑娘找个好姑爷,这些事何须姑娘费心?”
其实曹闲月并不知道,自从她前年及笄之后,下人之间就已经开始好心的八卦,她们家的将来姑爷会是哪家的少爷?品性会如何如何?更甚者,还拉来徽京各色世家子弟挨个点评,看哪个更适合她们家姑娘。
她们一唱一和说的开心,却让曹闲月听的胆寒,仿佛与她们相处的不是同一个世界。
事实上,她们的思维的确不在同一个世界。
“你们从没有想过自己要如何活吗?”曹闲月问。
可听话的人,却天真的反问她:“什么活?”
曹闲月喉咙像被堵了一团棉花一样,不上不下,方才赢牌时的兴高采烈,早就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