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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祁傲云竟是与自己差不多高,在西盟,算是人高马大,很少见的了,配上他那古铜色皮肤以及结实的身躯,真是完全不符合“西盟”的审美观。
“听下人说,你想见我?”屏退身边跟随的人,独自来到桌前,取过一旁没人用过的,装饰典雅的青瓷茶具,给自己斟了一小杯茶水。茶水已是冰凉,可她丝毫不介意,一口便全部饮下。毕竟她什么水没喝过?怕是给她血水,她都可以当白开水喝下肚吧!
随着风若情的走近,一股有些许浓厚的属于胭脂的粉香味随着衣袍的摆动,飘进了祁傲云的鼻间,想起近日来她流连青楼的传闻,看来不用问,也该明白她是从哪儿才回来。微微皱起眉头,为了鼻间的不适应感,以及内心的不适应……
见他没有吱声,风若情微微侧目,刚巧以风若情那敏锐的洞察力,捕捉到了他那不容易察觉的小动作。
“今日有些事情,耽搁了。”想是他因为等得太久,对她心生不满。本不想解释,也不习惯解释,可见他那模样还真是蛰到了她的眼,而且毕竟这男人是她准备娶进门的,便也不想计较那么多。
“有什么问题,你问吧。”毫无征兆,就这么忽然去提亲,看来是吓到他了。
坐于他旁边的花梨紫檀木椅之上,并让他也坐下,等待他的询问。可他坐下后,竟然不动声色的轻挪了一下,将脸微微转向前方,避开她这个方向。
风若情微楞,眯起那弥漾的双睫,看着他那不自在的模样,稍稍一想便知,怕是原因出在她那身还未来得及换下的衣衫。
对于衣衫上沾染上的味道她是知道的。这粉香味已经熏了她好些日子了,以前她不想做青楼的生意便是不想闻这粉香味,不想见到那些奶声奶气,翘臀扭腰的男子。不过也幸好混入绮梦阁的冥门男子,虽长得妖娆了一些,却也因为常年习武而显得比较硬朗,而他们也只是“卖艺不卖身”,并尽量在她面前少涂抹那些胭脂水粉。
可毕竟是青楼,总要接待一些来寻欢作乐的女子,而这些女子偏爱那些“粉男”。出入这青楼,难免会沾上些味道,而她也几乎对这形成了一种免疫力,将其直接过滤掉。
见祁傲云那显露出的微微不满,以及自己难得解释一次,竟然得不到回应,不易被波动的风若情竟也有了丝微微的恼火。
“我不想嫁给你。”祁傲云忽然回转身来,看向她。
这一声反驳却如一盆冷水,瞬间使风若情熄灭心里的那丝恼火,反倒叫她恢复了平静。迎上祁傲云的目光,等待着他的解释。
“我不是针对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任何一个女子。我知道的,这一定是你一时的兴起罢了,你我之间并没有感情……”说到这,他的语气微微弱了些,面颊也有丝泛红。
“你怎么知道我是一时兴起?而关于感情,这也并不是问题,我们成婚之后可以慢慢培养。”她并不否认,她只是觉得他适合,对他并未滋生出什么情感,而她自己也不知道,情感会不会出现在她身上,毕竟她从未对一个人付出过这样的东西,也不知道这东西发生在她身上,到底会是个什么模样。
“我……不明白……”
祁傲云咬了咬唇,欲言又止,而风若情也难得的耐心的等他开口。
“我很丑!”终是说出了这他一直不在意的事实,在她面前承认却觉得无比的难堪。低垂着头,竟不敢看那如星般明亮的双睫中可能盛满的歧视。
“呵呵……”风若情看着他憋屈了半天才憋出的三个字,如若是在前世这般模样的男子,怕是早已经被一群狼女给啃得骨头都不剩了吧,也只有在这奇怪的地方,才会被说成是丑,真是滑稽。
“我很美,不是绝配吗?”西盟京都的第一美配第一“丑”,还真是震撼人心的组合。“而且,我并不觉得你丑。”
难得风若情如此间接的夸赞一个男子的美貌,就连前世那帅到天神共怨的干爹——风垣都未得到她的一丁点称赞。而不幸的是,第一次的赞美却得不到群众的呼声,只换来祁傲云的忽视。
毕竟,跟随自己二十四年的“丑”字,哪是一句话便给抹灭的。
“我……我不会男红,不会刺绣,总之……男儿家该学的东西,我都不会……”他从不认为这是缺点,他一向喜好看书,喜好跟着前院的师傅学些拳脚功夫,可如今也被他搬了出来,毕竟,就是寻常的女人,也不会接受这样的男子吧。
风若情伸手托着下额,眼神微微向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以为她终是想明白了,祁傲云本该松一口气的,此时却仿佛被鱼刺卡到,刺痛得紧。
男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难道是古代女子裁衣缝纫的那些针线活?男人拿那绣花针,在那缝补衣服?想想还真是觉得够怪异!
“学那些有什么用?”微微皱着眉头,忍住那几欲爬满手臂的鸡皮疙瘩。“衣服布庄有卖,刺绣可以让别人来做,不是吗?”还好他不会这些,否则她还真会让他躲远点去捣鼓那些针线。
风若情并不会花那个心思编制假话去安慰别人,只要是说出口的话,绝对是她心中所想。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却也叫祁傲云找不出一丝破绽,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我比你长两岁……”音量不禁抬高。
“就我所知,这西盟并没有律法明文规定,女子必须比男子岁数长才能婚配吧?”
条条被驳回,而最后这一句直憋得祁傲云瞠目结舌。
“我娘开出的要求很过分……”在自己身上找不出说服她的理由,只得转向别处。的确,他娘不仅要她那么厚重的彩礼,而且还要这府宅。就是其他有些权势的贵族,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筹备得出的,更何况是以她如今的状况。
“这我听说了,你不必操心。”
张开左手五指,按压在桌面之上,站起身子,右手中指按压在太阳穴之上。
这些日子,她真的很忙碌。冥门的情况以及人手,她利用这短短的几日去了解,既然做了这冥门的少主,便肩负起一份责任。冥门遗留下来的钱财就连她也无法估算到底有多少,也幸得冥门中可用之人很多,她只须选好人手,直接安排便可。
这几日,她便忙于安排,暗中派遣人手,分配一部分人去赤耀国,趁着那里的战乱,招收一些流离失所的壮丁加以排编整练,冥门想要兴起,除了这群武艺高强的人之外,必须要有属于自己的军队,才能在虎视耽耽的三国之下抬头挺胸。而如今,羽翼未丰满之时,只得潜伏于此。既然要养活一整支军队,便不会嫌弃银子多。是以,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她更是找了一批头脑灵活的人,在商界各个领域暗中操作。
“好了,如若你今日就是想告诉我这些,那便不必再说了,我不会改变主意的,今日你先回吧。”将站在门外,乔装成丰儿、平儿的风、火二人唤进屋子,让他们送祁傲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