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惜似是没看到她的震惊,按住手中的遥控器换台,随意道:“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和警察说的。”
关小南肺都快气炸了。
一个把她绑架的人,一个还想着和她点火自焚同归于尽的人,这样的神经病,她居然想放过他?
曾惜疯了?
她怒急攻心,却忍着火气问她,“这事江景行也同意?”
曾惜点头,“我也和他说过了,爸妈那边也没什么意见。”
关小南真的服了。
“你这都是什么想法,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了?!就因为那个神经病!”她指了指她的手腕,“就这个,还是他给你弄的呢!我都想揍他一顿,你居然说要从轻判刑?!”
“小南,你冷静点。”见她态度有些激烈,她出声安抚道:“董茂只是一个病人,如果他在之前发现的及时,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言罢,她拿过床头的一份文件递给她,“你自己看看。”
关小南心头正气着,皱眉接过随意翻开,而里面的照片却使她眼眸骤缩。
文件是温沂发来的,而江景行下午时交给了她。
其中是关于董茂的详情,董茂父母在他十岁时双双去世,家里只剩下了爷爷一个人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而爷爷靠种田为生,起早贪黑的出去干活,董茂也很少有时间见到他,十岁的孩子原本应该是个洒脱奔跑的年纪,但他却不是,孤僻,少言寡语的性子就这样养成了。
在学校里他很少说话,同学就渐渐开始排挤他,小学和初中时,学生们就只是不和他说话,但在高中住校后,爷爷会将生活费寄给他,同学见他好欺负就经常勒索或者抢走他的钱,紧接着校园暴力开始了。
他的精神状态或许在那时就出现了裂痕。
饥饿,无助的状态一直持续了三年,学生的殴打,辱骂围绕着他,身上的伤痕不断,他渐渐变得无神,就算是放假回家也一直在自己的房间内从不踏出房门,有次爷爷注意到他脸上的伤痕才发现了事情的不对,他跑到学校内质问老师,但是那些暴力发动者都是些富家子弟,天平自然就倾向于权势。
老师表面上说明了一定会调查这件事,让爷爷放心回家去,之后爷爷见董茂身上的伤痕依旧有甚至更深,之后趁着董茂上学的日子偷偷跟着他身后,发现一群人围着董茂,将他拉拽到了学校外的一条小道内。
学生一脚接着一脚踹着倒在地上的董茂。
董茂蜷缩着身子,微颤着,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
一声不吭。
“妈的!居然敢告老师,你有种再告啊!”
为首的一人拿着木棍走来,董茂无力地趴在地上。
木棍扬起的一瞬间,忽而一道身影挡在他的前面,就在下一秒那道身影随着敲击声,倒在地上,温热的血液飞溅在他的脸上,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董茂眨了眨眼,在看清倒在地上朝他浅笑的老人后,一怔。
血液渐渐流淌着,爷爷最终死在了那暗色的血泊中。
,那精神裂痕随着目睹爷爷的死亡,“咔嚓”一声,四分五裂地碎成了粉末。
之后董茂报仇了,但却在下手的一瞬间迟疑了,最终留下了杀人未遂的档案。
出狱后,他变卖了爷爷的房子,一个人生活着,然而曾惜的出现却在他心内留下的不可磨灭的印记。
那次曾惜出席一场公益活动,活动在中心公园举办,那天董茂难得出门坐在公园内的长椅上看着地上爬行的蚂蚁,忽而听见“咔擦”一声,他迟钝的抬了抬头,瞧见一个女人站在喷泉旁举着相机拍摄,脚步移动着却没注意到身侧的台阶。
他静静地看着女人脚步踏空,身子一歪,差点倒在地上,他看着她下意识的动作,觉得奇怪。
明明快摔到了,她却先护住了手中的相机。
很重要吗?
她身子站稳后,仔细检查相机,稍稍松了口气后不自觉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去。
董茂见女人离开了,又静坐了一会儿后看了眼天色,起身往外走,扫到平日里安静的公园中心却集聚了人群,人声吵杂,还有一些记者站在外围举着相机往里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