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金家最近出了这么大的事,虽说不是自己直接造成,可是,若非自己对不离一直淡漠以对,世人也不会耻笑她,耻笑金家。
到如今,她刚被休回到娘家不久,金家却忽然颓败如山倾,竟是一夕间,若大的家业悉数崩离瓦解。
这样的结果,于她一个遭夫休弃的女子而言,在金家的处境定是更加苦不堪言吧?
赭“诺,他们出来了。”转头对他展颜一笑,沈心柔轻轻地推了推如今总是轻易地陷入怔忡状态的丈夫,尽管她的心中此时此刻比谁都酸涩难过,可是却还是强颜作笑,提醒着自己与他,依旧是彼此心中那个深爱的爱人。
萧诺俊眸一抬,便见金家的管家带着两个下人匆匆前来,见着他,三人慌忙下跪行礼道:“奴才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那人并未前来,萧诺心底忍不住轻轻一落,却想到如今她是一个待闺之女,与自己早已不再有任何名份,定是不会轻易地出来见自己。
忍不住低低一叹,淡淡地抬了抬手,沉声道:“免礼!”。
“谢王爷!”于管家叩谢着再度叩头,却依旧跪着不起,只低头回道:“回王爷,我家老爷因近日身心衰弱、精神不济一直养病在床,是而不能亲自前来迎接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俊眸一凝,看着金家冷冷清清的大门,萧诺的心底不觉再度浮上一片自责。
遥想当年,自己身临险恶地征战沙场,大军一度缺粮短水,几次险些随着前任老将军的离去而全军覆没。
若非当年有金多禄倾家及时支充军晌粮物,三年后的今天,自己根本还不知道是否有命站在这里做这个高高在上的王爷。
可是世事无常,当年慷慨万千的一代巨商,如今却家门不幸,短短时日便遭遇如此变故;这份打击,换作是自己,也怕难以支撑不倒。
“起来罢,本王正是听说金老爷生病在家,特意前来看望于他,何来怪罪一说!”悠悠一叹,他让青书将带来的礼物搬进宅内,而后在于管家诚惶诚恐的带路下,带着沈心柔一同踏进金宅之内。
金不离一袭白衫飘飘地带着银环双双男子打扮地来到大街之上,原本与爹约好先后去金铺商议开张之事,却不想适才李财旺一脸惊慌地前来请她,说是英武王突然架临,老爷让她前去商议对策。
对于萧诺的到来,金不离心中也是惊异一片,不想如今时刻他竟会前来金家,对他的用意,一时她也无法猜透。
想了想,她让李财旺回去告诉爹,要他暂且先躺去床上休息,对萧诺便如对外界公诸的一样,只说身体不适,精神不济养病在家。
而后再吩咐,若萧诺问及她,便让于管家告诉他,自己刚跟银环上街去了;至于去做什么,若他实在追问,便告诉他,她是帮爹娘买几样补品去了。
银环第一次男子打扮上街,虽然尽量地步子放大,可是到底不习惯昂首阔步,幸好她是小厮打扮,纵使俊秀了点,却也没有让人看出三分怪异来。
“姐姐,想不到做男子也真是累得慌!”一路来到金家金铺,一进到后房金地,银环便重重地吁了口气,忍不住掏帕拭了拭一路沁出的细汗,再也无所顾忌地细声说起话来。
金不离一边察看着金地的工作环境,一边心不在焉道:“嗯,怎么这么说?”。
“就是呀,姐姐你不觉得吗?做男子走路要昂首阔步,根本不能有半分女儿家的娇态,又不能东逛西看,更不能高兴了就跑到胭脂摊前瞧瞧,累了不能喊脚疼,连擦个汗也不能掏绢子……唉呀,姐姐你难道不觉得吗?”银环摇了摇帕子,看到一旁的女子却是豪无同感地低头察看一块打磨得十分光亮的金带钩,似乎根本不曾听到自己在说些什么。
眸子四处转了转,她走到一只造型精美的金环之前,惊讶道:“哇,这只镯子真漂亮,只是怎么是只完整的环形,像我这么大的手,根本套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