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我就走了。”路荺侧头看他,笑道,“怎么,舍不得我啊。”
安薄小声嘀咕:“才没有……”
路荺捏了捏他的手心。
与安薄指尖处的触感不同,那里更为柔软,温热,当路荺手指触碰的一刹那,似乎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路荺道:“我去帮他们搬。”
多了一个人加入,花被搬得很快,还留一小部分在外面,面包车空间告急,两人说再来一趟。
“真不够他们忙的。”路荺放下包装纸,走回花店,坐到一旁的木头矮凳上,拿起一旁架着的木吉他,弹了几个音。
安薄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双手放在膝盖上,侧头看着他的手指。
很乖的样子,路荺没忍住亲了他一下。
亲安薄是件很享受的事情——他总是颤抖着眼睫,在覆上的那一刻闭上眼,然后顺从地接受路荺带给他的一切。
他们的身后是鲜花丛,香味混在一起,百合的味道最为浓烈。
一分钟后,路荺放开了他。
安薄睁眼的同时,吉他的弦声也响在他的耳畔。
随之而来的,是几句轻哼——安薄从没听到过的旋律,这让他想起了那天在录音室里惊掠的飞鸟,也许是一秒都不到的时间。
于是,他对路荺说:“是新歌吗。”
陈述的语气。
路荺右手顿了一下,弦音微微回荡在空气中。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告诉安薄。
“不算新歌,我……”路荺想了一下,认真道,“我准备挺长时间了。”
安薄点点头。
路荺:“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4。
音乐节这个概念,对于路荺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
老杜是他的音乐启蒙。小餐馆里的灯光昏暗,彩灯像藤蔓一般缠绕在头顶处的房梁上,他看到老杜坐在钢琴前,弹了一首爵士乐。
客人纷纷站起来,互相扭动着身躯。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也许是那样的,反正不是垂着嘴角哭泣的样子。
老杜弹错了一个音。虽然不和谐的音调只在一瞬间,但路荺还是听出来了。
他一个人走到老杜的家门前,告诉了他这件事。
老杜低头静静凝视着他,很久、很久之后,问了他一句话——
“想学音乐吗?”
路荺在那个时候第一次知道音乐这个东西。宛如打开新世界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