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有那功力,三言两语把人气笑,池绥偏不走寻常路,没有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作为男人究竟有多行,而是像刚交往不久的小情侣那般,连吻都克制到小心翼翼的地步。
大胆的是他的右手,也是他的习惯,他总爱在亲吻的时候腾出一只手细细描摹她的后颈,有掌控她生杀大权般的残忍,也有轻柔细腻、情侣间非你不可的温情。
仿佛从一个吻里,就能看到他们执手相伴的未来。
今天略有不同,池绥只有指尖搭在她的脖颈处,冰冰凉凉的,很轻很慢地挪动着,行经的轨迹是歪歪扭扭的实线。
他得承认,这慢条斯理中带了点想要折磨她的意思,也算是为了报复她刚才的挑衅。
手机进来一条信息,暧昧的气氛消减一半,徐浥影的不满化作脸颊的潮热,池绥离开她的唇,额头与她相抵,低低哑哑的嗓音从他们之间浮起,“又是体验链接?”
怪他低磁的嗓音太性感,像对着耳朵着吹气一般,徐浥影耳尖被染上滚烫的温度,她抬手摸了摸,后退的同时捞起被她乱丢在扶手箱里的手机。
屏幕上方显示出一串号码,看着有些眼熟,内容也不陌生,说的和见面时是同一个话题。
“你哥发来的。”
“我哥?”池绥求证般的多问了句,“池郁白?”
“嗯。”
徐浥影注意力全落在屏幕上,每个字都看得格外仔细,以至于回应池绥的这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池绥心里升起无法言述的情绪,拼命按捺住,才没有凑过去看,或者直接抢下她的手机,他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故作平静地等待她开口。
“你哥两天前来找我了。”专注于其他事的时候,嘴巴的开关就和被人打开了一样,收也收不住,等徐浥影终于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什么,木着一张脸从屏幕里抬起头,僵硬地将目光倾斜几度,撞上池绥意味不明的眼。
“找你做什么?”池绥手上的动作停下,双脚变得僵硬,快要坐不住的前兆。
徐浥影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这副如临大敌的姿态,但这节骨眼上,她没有时间深入探究,满脑子都在想如何挽救自己刚才的“口不择言”。
“在电话里找我的,估计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托我好好照顾你。”
徐浥影也知道这解释可信度不高,甚至称得上蹩脚拙劣,但短时间内,她只能想到这个。
池绥笑了声,不紧不慢地重复了句,语气听上去要多不可思议就有多不可思议,“我哥让你照顾我?”
徐浥影装作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
池绥认真看她,又笑一声,“是挺能照顾的,每天都在变着法地想把他弟弟照顾到床上。”
这话徐浥影就不爱听了,“我俩的剧本是不是拿反了,谈起恋爱来怎么跟性转了一样。”
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幽幽叹气,“池绥,你算白长了一张万花丛中过的渣男脸。”
明明看着感情史很丰富,偶尔也会蹦出几句让人心痒痒的情话,但在某些方面,又纯情到不行,让她叹为观止的同时,自愧不如。
果真应了她给的那句评价:又纯又骚。
见她不愿多说,池绥也没再问,那憋着心里话的一张脸看得徐浥影心里有些堵,她重新低下头,将信息里的最后一句话默读完,提取出关键信息:“你哥托关系给我安排了一场演出,在国立大剧院,虽然不是独奏,也只有一首曲子,但是是和郑知一一起合奏。”
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莫名轻快。
光是在国立大剧院合奏,就已经是不少演奏家望尘莫及的事,更何况还是和那样级别的小提琴手合奏。
这样看来,池郁白的面子不小。
池绥不太了解她那圈子里的事,也无法评断郑知一在业界的地位,他只知道池郁白这人是典型的商人做派,无往而不利,池绥无法想象他会如此主动且无条件地大费周折替弟弟的女朋友疏通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