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白马绕竹林,妹落锦帕织芳心。
竹子林下,那个一身白衫翩跹下马的俊美少年,含笑收起锦帕入怀,递来玉笛锁清音:“姑娘,是否在找你昨日掉落的这方锦帕?”。
她回眸,目露讶然:“这是笛,不是锦帕。”。
有轻笑,淡如轻风:“既然帕子被在下误捡,那说明在下与姑娘有缘。昨天捡帕今日又见失主前寻,那在下既已收了姑娘的手帕,自然只有还在下贴身相随之物相赠。”。
粉颜悄涨,她目露暗恼;眼前男子,俊逸非凡,气质如仙,却不想竟是口舌油滑之人:“这是何来之说?帕子是我的,笛子是你的。我要找的是我的帕,而不是你的笛。”。
少年哈哈一笑,惊飞一丛宿蝶:“如今帕在我怀,自是我物。就连这帕上所绣的天上人间,也已是我怀中之物了。”。
“你,强词夺理。”她面颊通红,只因,那锦帕上所绣之物乃是一对比翼鸟和一丛莲理枝…
举目东望,美眸中掩不住点点忧伤。
碧桃一转身,看着这样黯然神伤的小姐,虽知小姐心思,却也无丛劝起。
她一早劝小姐要忘了那两年来都没有再出现的英俊男子,可小姐就是不听;唉,如今两年之期已近,可小姐却已嫁人了。
而且所嫁作的,还是那皇命不可违,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
“小姐,明日就是小姐的三朝回门日了,可是皇上若不陪小姐回去,那到时大小姐和三小姐们又会说三讽四了。”自从昨日在太后宫中撞上皇上与那个风流王爷之后,碧桃就彻底地死心了。
她也明白,这皇宫之中的下人之所以如此对待小姐,全是因为那个无情的皇上造成的。
可想想也是,从古到今还没有哪个皇后有小姐这样可怜。
新婚之日便被那个华妃比了下去,昨天又误撞了那个风流王爷,一时什么风言风语地满宫里传了。
还有,这两日宫里的下人全都疯了似地地传着皇上如何宠爱那个华妃,就连太后也是极度喜爱这个华妃,怕是不日她们这个失宠的皇后便要被废了。
“你说你叫云,而我叫风!那里,是我住的国家。”俊美少年一指东方,笑得灿如阳光;修长的身影临风的衣角,竹林下翩跹不断。
“我要离开了,两年后,我会再来看你。”马上少年英姿飒爽,一袭金色风袍披身,一扫往日风清云淡,多了份潇洒从容,与眼里那淡淡的依惜情浓。
“等我,云。两年,等我两年!我会给你凤冠霞帔,我会娶你!”遥远的承诺恍如隔世,两年,短暂的两年,也是漫长的两年……
“未信此情难系绊,杨花犹有东风管。”幽幽一叹,云清手指轻抚微暖玉笛,眸中溢满了深深思念。
风,春竹暴笋,夏至不远,而你,又在何方?
“小姐……”碧桃无语,知道小姐又没有听进自己的话,不觉上前一步,再次提醒:“小姐,明日回门,我们该准备些什么才好?”。
她知道这宫里的下人是指望不上,而皇上自成婚来连半件物品都未赏给金凤宫,如今小姐身边的贵重之物除太后当初所赐便是从云府所带过来的嫁妆了。
若是小姐回门却拿着云府当初带来的嫁妆回去,那小姐只怕要让一府的下人都耻笑了。
云清收回思绪,看到碧桃一脸担忧的样子,唇角轻启:“便将当初府中所带嫁妆和太后赏赐的物件中随意挑些吧。我今日的处境不说云府众人,便是整个天下,怕是皆知了!”。
说完,玉手轻执玉笛,送于唇边……
立时,悠扬而婉转的笛声自纷芳梅林飘扬开来,那清新醉人的旋律仿佛来自遥远的云层,清悠而空远,迷蒙而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