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让一屋的人全都惊疑了眸子似乎想看清楚,此时如此冷漠而寒气逼人的女子,是不是平时那个沉默到连别人伸手打上她的脸也绝不会回半句嘴的云清。
“云清三岁丧母,大娘一句话,便将云清独自扔到了草木不兴的西苑,身边只有一个行动不便的奶娘,娘亲生前一直贴身的唯一一个老丫头。
两年后,奶娘病逝,我哭着跑去求大娘好好安葬奶娘,却换来大娘一句‘死一个奶妈子而已,让下人们包个草席扔了罢。’。
那一刻,云清看着被下人抬出去的奶娘,哭肿了眼跑上去死命抱住,却被大娘命人无情地拉开。云清至今记得,大娘说云清是克星!克死了娘又克死了奶娘,最好早死早投胎,上路去陪我那早死的娘!”。
云清缓缓地站了起来,虽轻轻的一个动作,却让所有人觉得她带动了一室清冷。
“大娘,人非草木,可你,却连草木都不如!”。
她轻轻地走到大夫人的身边,嘴角一勾,再也不看她气得直哆嗦的手,径自走到她身边二夫人的身后停住:
“二娘,云清从小喜静,不及妹妹云雅天真可人,也不及姐姐云秀大方活泼。所以,二娘每次见我总说我是闷蹄子,云清也总是一笑置之。可是二娘,你可知每次听到你这声形容,云清为什么总是会笑?”。
说着,云清再次笑了,只是她美丽的眼睛却直直落在二夫人那肥圆的手背之上,轻声一笑,掷地有声:“因为,二娘你那丰盈的手腕,总是让我跟红通通的猪蹄子联想到了一处。”。
“你!”二夫人筷子一扔,气得眼冒火星,双手却下意识地缩进了衣袖,竟是说不出话来。
“咳,清儿不得无理!”一直默不作声的云天海终于轻咳一声,似乎才察觉这屋子里的气氛已经大变了样。
他淡淡地看一眼云清,声音平静,然而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透着一抹暗示的威严。
云清唇角轻轻一掀,眸子纷纷扫了一眼脸色已变的云秀与云雅一眼,最后固定在一本正经的云天海脸上。
她知道自己今天话多了,可是有些话如果该说时不说,那一辈子便不需再说了。
“爹,其实云清一直最爱亲人的便是爹。七岁那年,有日云清偷溜出府去奠拜娘亲和奶娘,第一次无意中撞上了爹。当时爹认出云清是您的女儿后,竟然意外地指了个小丫头给云清,从此让孤单的云清终于有了一个伴……甚至在请道士给大姐和四妹她们看相之时,爹又突然想起云清,顺便也为云清算了一卦!”。
笑容一涩,云清看着眼底似乎有着异样色彩流动的云天海,再度声音一扬,直直地对上那双精明锐利的眼睛:
“爹,云清始终以为,就算整个云府都淡忘了我,至少爹还是记得我的。可是我却错了,爹从来没有记得云清!
因为,一个连自己妻子的容貌都早已忘了的男人,又怎么会记得他与那个女人所生的孩子?所以云清不怪爹,今天的家晏味道很好,云清会记住一辈子。正如爹今天对云清所交待的话,云清也定永记不忘!”。
第14章
说完,她再不管身后一桌的人是惊是怒,衣袖优雅一拂,不带走一片浮华:“碧桃,我们回宫。”。
“是!”早已被云清的表现弄愣了的碧桃此时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小姐大步向着屋外阳光走去的背影,淡淡地铺上了一层金色。
“站住!”几声呼喝同时响起,有愤怒的大夫人,有激动的二夫人,有不服气的云雅……然而所有人的声音,却被云天海一声冷冷地喝声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