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想法,众人也仅仅敢在脑子里转转。
薛扶光的视线在宴席上环绕,看着丫鬟奴婢们来来往往。
座位上的主子少有注意下人的。
看了一会,终于见到他想见的人影后,薛扶光唇角才翘起满意的笑容。
韶景蹲在薛扶光身侧,兴致勃勃的为他剥石榴,不一会就堆满了一小碟。
红灿灿宝石般堆在瓷白的碟中,煞是好看。
薛扶光抓了几颗丢进嘴中,偏头瞧见悄无声息向自己背后靠近的慕见书,顺手将碟子递过去:“吃吧。”
慕见书垂眸,看着椅子中包裹在锦服下的少年,纤长冷白的手指握着瓷碟边缘,指尖染上了石榴汁的红,晕染成一片粉,像是碰了胭脂沾染在指尖。
他接过碟子,却没有吃:“谢过主子。”
韶景瘪嘴,颇为不忿:“主子,我剥了好久,给您吃的,怎么、怎么给他呢?”
薛扶光被他的小气行径惹笑:“怎么?那我回去亲自剥一盘还你?”
韶景是不满意让慕见书吃了,哪里愿意让他家世子动手,只好撇嘴说罢了。
慕见书立在旁侧,将两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面上却分毫不显,什么都没听见般。
手中攥着的碟子也不打算还给韶景。
少顷,女席忽然响起动静。
在座众人探头朝女席望去,便见左家那个旁支小姐扶着静容郡主离席,似乎是弄脏了衣裙。
薛扶光吩咐:“韶景,跟过去问问郡主怎么回事。”
韶景:“好勒!”人忙不迭跑开。
不等韶景回来,男席这边的李泽锋便借口入厕离席。
薛扶光余光瞥着席间众人动向,垂眸端着桌上的茶杯送到唇瓣,抿半口淡涩的茶水,偏头询问慕见书:“你打算一直这般端回去吗?”
那碟子红灿灿的石榴还被慕见书端在手中,他带着面具掩住大半五官,这般木木呆呆的,倒确实难以让人将他与敌国细作联系。
在薛扶光的视线中,慕见书不得伸手着面具上移,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线与薄薄的嘴唇,仰头将满碟石榴闷进嘴中。
不知是不是看错,薛扶光竟然觉得他有几分不舍与委屈。?
一盘石榴而已,要多少有多少,堂堂敌国探子头目,何必这种作态?
罢了,既然喜欢,回去多给他一些就是。
他这边想着,那头去查看的韶景匆匆忙忙跑回来,急得满头大汗:“世子,不好了,有人污蔑郡主与李公子私会!”
薛扶光立刻撩起袍角起身,面做焦急,被韶景搀着向院子去。
慕见书跟在身侧,瞧见薛扶光双脚落地,忽然从一侧伸手搂住他的腰,假意扶住他,带着他往前走。
薛扶光愣了愣,抬手扶住腰间的臂膀,双腿不用自己使力,那点伤口的疼痛也消失了。
一时间没有用武之地的韶景:“?”
……
院中,薛挽兮全然没能料到,自己信任的好姐妹竟然会害自己。还是引男子在她换衣时闯入房间这种卑劣手段!
若非意外被下人喊出声,她今日便真要被李泽锋得逞,失了名节!
宴席中人本就不少,听闻热闹,赶来看的人更是越聚越多。
视线在薛挽兮与李泽锋身上打个来回,不少人开始在心中猜测事情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