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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了点头:“没错,结果闹了那样的事没买成呢。”
“今日难得过来,要不要进去看看?”
想了一下,她还是拒绝道:“不了,暂时也没有什么书想买。之前想找的书籍王爷已经托人给我带回来了,谢谢你的好意。”
“好,那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于是,牧惜语就和言书在街上逛了一下午。虽然引来路人的侧目,但他们俩的身份并没有曝光。后来太阳下山路上没什么人了言书才慢悠悠送她回到王府,门外的侍卫看见言书的时候忍不住多瞥了几眼,似乎在好奇他的身份。
言书倒是一副很自在的样子,也没有搭理放在他身上的目光,而是和牧惜语说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离开前还笑着和她说:“今日很愉快,等有空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玩吧。”
牧惜语本来想请他进府里坐坐,顺道与墨清言会一会,她觉得这俩人应该会挺合得来的,结果他拒绝了。
他说明天就要出城,晚上需要一些时间来打点,就不打扰了。她倒也没有勉强,目送他离开之后就进府里去了,见到迎面而来的阿福时顺口问了句:“王爷回来了吗?”
阿福果断地摇了摇头:“还没呢,王妃若是饿了可以先吃饭。”
牧惜语忍不住汗颜,心里默默望天道:“在他们眼里我是个吃货吗?”嘴上回答:“不了,我还不饿,等王爷回来吧。”说完,她就拖着疲累的身子回房休息休息去了。
阿福看着她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摇了摇头说:“唉,王爷实在不应该,每天早出晚归冷落了王妃啊!”听说刚才还是一位男子送王妃回来,还长得挺好看的,他要不要找个机会提醒提醒王爷呢?
回家之后自然是无聊的,好在王府很大她可以随便逛。不知道逛了多久,府里一个小丫鬟才过来和她说墨清言回来了,让她过去吃晚饭。
牧惜语眼睛亮了亮,其实她早就饿了。本来以为墨清言还有一下子就会回来,没想到又拖了那么久,可是都说要等他也就没好意思和下人说。
吃完后她忍不住和墨清言说:“你找点事给我做吧,不然每天在你府里白吃白住什么也没做,脸皮再厚也会不好意思啊。”本来只是想他帮忙她离开皇宫而已,没想到会直接拐来奕亲王府不说,而且还给了她王妃这一身份。
墨清言倒是很直接:“若有事情需要你我本王自然不会客气,只是最近没有。”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神秘一笑和她说:“那倒也不完全没有,随我来书房一趟。”
路上她瞥了身旁的人一眼,发现他眼底似乎带着浅浅的笑意,脸上也少了几分平日里清冷的神色,便忍不住询问:“宫里最近有好事?你心情看起来……挺好的。”
闻言,他扬了扬嘴角反问:“有么?”说着,他收起了嘴边的笑容,面色平淡地说:“宫里最近也还好,不久前倒是成功让皇宫拔了一笔巨款下来,整修洛河的河堤。”
“洛河是朝国最长的河,一边是沙阳县,另一边是檀木城,延绵下去还有不少镇子和村子。前阵子溯雪早提醒接下来那里明年上半年处于雨量高的时期,洛河大部分的河堤前几年便已开始塌陷,如今更是惨不忍睹,不早日修好到时候将会带来巨大的灾害及损失。”
牧惜语愣了一下,倒是想起了这件事:“我记得明年那段时间应该已经修好了?”可她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但似乎……又塌了,伤亡确实惨重。据说是因为资金不足,所以无法购得上好筑材。”说到这里,她脸色又沉了几分:“洛河附近本来就资源充足,土地丰厚。水灾之后一片狼藉,觊觎这地方许久的木国立即抓准时机攻入,很快就把地方拿下了。”
听到她这么说,墨清言脸色多了几分惊愕,但更多的是愤怒:“你说塌了?”
不能怪墨清言为什么那么惊讶生气,按照拔下去的银两,只怕有剩,怎么可能不足。更何况墨清言当时确实很看重河堤,千叮万嘱要用最上好的材料巩固,河水泛滥河堤又塌陷的话,是非常严重的灾害。
别说其他村子小镇了,哪怕只有沙阳县和檀木城,住着的人民可不少。而且洛河附近的居民基本都以耕种放养家畜为生,毕竟水源充足,土地宽阔,非常合适。若是那里出问题,朝国资源所受到的影响绝非普通的大。更别说木国还趁机发兵攻打过来,根本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虽然那地方后来是又被朝国抢了回来,不过她记得伤亡惨重得很,朝廷也忙得够呛的,后来才得知修理河堤的时候材料根本不是上等,下面上书说资金不足。
是这样的了,也许发下来的时候百万两,但是到建筑商那里的银两可不一定还有这么多了。一层一层下来各自贪一些,又官官相护,到最后还有几十万就该偷笑了。这么做的后果自然可想而知,灾害后又是战争,死了很多人。
她在后宫知道的消息也不多,墨子佑基本不让她插手外面的事,只知道墨清言当时确实大怒,几天内就把基本贪过那笔钱的人给抓到了,抄家灭门。审判那会儿她正好经过大殿,里面闹哄哄她没好意思经过,就退了几步站在不远处,但是里边的情况还是听得见。
记得当时一众人都哭天喊地地跪着求饶,他只冷冷地反问:“饶了你们?那谁来负责那死去的人?”
“因为你们这小群人,赔上了好几万条人命,还有战死的本王都还没与你们算,还敢求饶?”说着,他冷笑了一下:“没有诛你们九族,已是本王最大的宽恕!”
虽然墨子佑才是正牌皇帝,平时也总喜欢喝墨清言对着干忤逆他,可后者发火的时候他基本上是不敢多说什么。更何况此次确实是这些人不对,他也是生气的,更不可能为他们说话。想到那一次她就忍不住感到寒栗,可以算是朝国史上一次非常大型的死刑吧……
回过神来打量面前人的时候,才发现他面色早已变得非常深冷,好半天才勾起一抹笑容,可那笑容却是叫人发寒:“看来是本王对人性抱有太多信心了。”说完这句话后,他愤怒地甩了甩袖子,大步朝书房走去。
牧惜语自然是赶紧跟上,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墨清言道:“朝廷命官,哪有不贪。平日事情繁多,下面朝廷盯不到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做出危害百姓之事那也就作罢。关于河堤之事,本王是再三提醒非常重要,资金一定要足,材料必须上等,就连后果本王也已经再三强调。”
“原以为这些人能懂事关重大,不会做出太过分之事。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果然还是本王对他们太有信心。”说着,他眼里又闪过了几道寒光。
贪污的事不管哪一朝都会有,下面当官的那么多,朝廷不可能每一个都能够照顾到。见他们好歹也是当官有学识之人,不可能不知轻重,果然还是他把朝国现今情况想得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