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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玉无法想象沧妩在这个时候还能这样冷静淡定的提起政事,不肯接受的哭出来:“你究竟是怎样的人?你手里还拿着那个坠子不是吗?你知道那上面有阿荼多少的眼泪与亲吻吗,那上面曾经染满了滚烫的鲜血!阿荼至死都不肯放开它啊!”
沧妩的手紧了紧,道:“我生于皇宫,长于青楼,见的是勾心斗角,学的是尔虞我诈,自出生就亡国灭族,你说我是怎样的人?”
桑玉这是也用愤恨的目光看着沧妩。
沧妩道:“安庆侯怎么恨我都可以,可皇帝是酆荼青的亲弟弟,难道安庆侯忍心置之不理吗?“
桑玉不愿再听到这样的话,不顾礼仪的拂袖而去。
桑玉从皇宫回去之后,晚上就不曾吃东西,到第二天就病倒了,昏沉之间总是轮替想起酆荼青满身鲜血的身子和沧妩绝情的样子,这样拖拖拉拉一月之后,才逐渐的好起来。
这日坐在府中花园之中,看那一池荷花,突然听得撞钟之声,桑玉一阵茫然,不一会儿便有快马来报,太后薨逝,举国同丧。
沧妩竟然……死了?
宫中传旨的太监道:“夫人,宫中现在乱作一团,皇上哭的晕了过去,要请您赶紧进宫呢。”
桑玉急忙忙的换了衣服赶往皇宫。
小皇帝哭得两眼通红,看见桑玉之后,一下扑入桑玉怀中,又开始大哭:“母后……母后走了……母后为什么要这样?她为什么不要朕了?”
沧妩是饮了毒自尽的。
桑玉看了一眼躺着得沧妩,还是那样的美丽,就好像睡着一般,耳朵上那对坠子,发出幽幽的蓝光,沧妩满脸的轻松,嘴角甚至还挂着笑意,这是多么熟悉的样子啊,这不正像十年前酆荼青离开时的样子么,难道真的是情至深处,心有灵犀,可这二人为何一定要走这样的路呢?
小皇帝又是哭泣又是发脾气,怪太后宫里的太监侍女太疏忽,要让一宫之人尽皆陪葬,有的当场就吓晕了过去,剩下的便都哭哭啼啼,请皇上开恩,桑玉好不容易劝慰开,整整折腾了半天,皇帝累得睡着了。桑玉才展开太监呈上来的一封信,是沧妩的遗书,看那纸色竟有些年头了,上面是沧妩嘱咐皇帝做个明君,要多请教徐离将军,多与安庆侯府亲近。最后说,不许厚葬,一应事情交给桑玉主办。
桑玉看着这薄薄一张纸,短短几行字,竟然像看到了一生那么长。沧妩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啊!
太后薨逝,皇帝依礼缀朝守孝三十日,天下吏人,三日释服,全国禁乐宴三年。
太后于宫中停灵十七日后下葬于应山陵,金缕玉匣,多埋珍宝,广种松柏,庐舍祠堂。
那样奢华庞大的葬礼,以及各种琳琅陪葬,可只有寥寥数人知道,下葬于应山陵的不过是盛着太后衣物的空棺。
在前几日,一座不起眼不出名的小山上,多了两棵合欢树,树下埋葬了一个白瓷坛子,坛子里有两个人的骨灰,融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同时那里面还有一对雀羽耳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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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结束。。。
沧妩活着的时候多有人背地里议论,太后称制,祸乱天下,可眼看着这祸乱天下的女主薨逝了,又有不少官吏开始心中忐忑,这主少臣强,只有手握重兵徐离子衿动那么点心思,这天下恐怕就又得改个姓了。
可那些心怀鬼胎的人看着徐离子衿在朝堂上还是恭谨,竟似乎一点歪念也没有。渐渐地几年过去,皇帝成年,又有人开始担心,只怕皇帝要收权,徐离氏要遭殃了,可那些人又打了空盘算。
动荡了几十年的国家似乎终于迎来的安稳长久的太平年代,而酆朝的开元年间也有了盛世之称。
黄昏时分,京城中最富盛名的酒楼鸿宾楼热闹非凡,有京城的贵介子弟在此宴饮,也有外地人慕名而来尝尝这里的名菜,更有歌者在此唱曲赚些活命银子,跑堂的机灵,穿梭不停。
这时候外面听见车马喧闹,不一会儿进来几个人,当头一人笑眯眯的,似乎是个管家,身后一男一女,五十岁左右,后面跟了丫鬟奴仆,女子神情和善,观之可亲,只不过眼眶泛红,似乎不久前刚刚大哭了一场,男子虽然看上去年逾不惑,但仍能看出年轻时的潇洒之姿。
那个像管家的人唤来小二,道:“给找个安静的包厢。”
小二看出这些人身份不凡,忙道:“是是,您请上二楼吧,二楼地方大,也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