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在他脖子上扫了一圈,果然看到了一条银色链子,毫不起眼,几乎埋没在一圈圈绷带中。这应该就是机甲的空间纽了。
在我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安德鲁向我扑了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臂。之后我被爆炸震的失去了意识,他应该就是在千钧一发之际释放了机甲,用空间跳跃离开了爆炸范围。
那么,那些资料一定被销毁了。我松了口气,却猛然想到,随身机甲的驾驶室绝不可能放下两人以上,那么其他的人,包括兰斯,应该都葬身在了爆炸之中。
但是,为什么偏偏要救我?
我抬头,看到安德鲁正冷冷的看着我,才发现我已经不自觉的问了出来。
他避开了我的目光,用手去试我额头的温度:“自然是因为你有用。至于有什么用,现在你还不必知道。”
有用?有用到被炸了星舰还要救我,有用到连同伴的死活都可以不顾?
我不动声色的审视他,从眉梢到嘴角的纹路,一丝一毫都不放过。他太会撒谎,实在让我不得不防。
但现在我能明显的看出来,他下颔绷紧,唇角向下,没了那丝平静,分明是不高兴的样子。
安德鲁有些粗鲁的给我擦了擦脖颈,把毛巾扔下,站起身来道:“我出去趟。”他大步的走到房门口,用手指点了点我,警告道:“老实点。”
我默不作声的看着他回身,要拉开门的时候,才突然开口道:“不生气吗?
安德鲁的动作停住了。
我明知不该激怒他,却继续道:“不甘心吗?”
讽刺的话语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你们潜伏了多久?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天,殚精竭虑到最后却一无所获,现在还要照顾我这个罪魁祸首……一点都不生气吗?教官?”
应该要气疯了吧。
安德鲁背影片刻的僵硬后,忽然回身,大步走回床前,一手握住缚着我手腕的两个绳子,那力道带的我身子半面悬空,胳膊像是要脱臼般吊在半空。
安德鲁泛着疲惫血丝的眼睛近在咫尺,目光灼灼,那里面有愤怒,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你以为我得心情很好?没错,我们是潜伏了很久,至今为止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这份研究。可是现在我们全军覆没,连根研究成果的毛都没摸到……这些都是因为你这个兔崽子。满意了吗?”
我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的荣幸。”
绳索猛地收紧,安德鲁的声音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我警告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容忍度。”
关节疼的要断了一样,额上瞬间出了层细汗,我却咬牙道:“哦?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对我的容忍度有多高?我这么激怒你,你又能拿我怎样?”
安德鲁死死盯着我,目光阴沉,却没有更多动作。我有些了然的笑了笑:“看来我真的很有用。”
有用到再伤我一下都不能,生怕我因为伤上加伤一命呜呼。
这就有意思了。
安德鲁看了我半晌,自嘲般的嗤笑了一声:“真够贼的。不知道像谁。”他手上一松,我又重重倒回了床上。
他冷着脸紧了紧我手上的绳索,披上衣服,摔门而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微微松了口气,侧脸打量周围的环境。旧式的窗帘,木质地板和家具,几乎算的上简陋,却足够干净,看起来像是个小旅馆。
这里是哪里?联邦还是帝国?安德鲁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从那之后,过去了几天?
我看着老旧的天花板,眼神放空,微微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