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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风气。”水沁泠叹息摇头。先前还觉得这留香苑清雅别致,等进来了才知是上当。那白墙野薇的古朴纯粹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小小一间别苑之后引出九曲回廊,越往里走越能体会到纸醉金迷的奢靡无度,原来这留香苑根本就是那些达官权贵风流消遣的地方!
水沁泠淡淡瞥过一眼,那窗户也没关严,里面纵酒豪赌的情形都叫她一览无遗了去。
故意让她留居在此,却不交待任何事宜,真不知道这位修大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水沁泠的视线逐一从那几位身着官服的男人身上扫过,眼里的流质倏然变凉,那个人——
“陆尚书今日怎么也有兴致来此?”
“我看是被家里的母夜叉赶出来的吧?哈哈……”
屋里面的吵闹声掺杂着赌牌声一片混乱,水沁泠眯细了眼睛,还未瞧清那位“陆尚书”的模样,不妨自己的耳朵被旁人一拧——
“又吃糖了。”
暧昧的气息萦绕在耳际,更因沾了一身的脂粉香气显得分外缠绵蛊惑,水沁泠不大自然地撇过脸,“修大人。”这人属猫的吧,走路都没个声音的吗?
“哦、呀,”修屏遥也不撒手,满眼调笑地看着她,“还是偷吃来的。”
也不知道是谁偷吃腥了呢。水沁泠忍不住在心下嘀咕。瞧他那黑发凌乱,衣衫半敞的风流模样很自然地令人猜想到他方才做了什么,“咳,”猛然被他似笑非笑地睇来一眼,水沁泠赶忙将视线撇开,“今晚……月色不错啊。”
她讪讪赔笑,抬头才发现月亮早已躲进云层里去了。
“嗯?”修屏遥的手指改为捉住她的头发,也是不轻不重地扯了扯,“你常落发?”
“……”不必问得这么直白吧?水沁泠继续讪笑,“修大人有所不知,小女子掉头发与动脑筋的频率几乎相等。”所以没事不要再考验她的智力了,看着一地的烦恼丝她也很烦恼的。
“嗯、哼?”修屏遥稀奇地瞧着她。他说话总会有些故意的抑扬顿挫,挑逗人似的,“都说热闹的大街不长草,聪明的脑袋……”他这次倒是给她留了些面子,没将后面半句说出来,只是他的面部表情却远没有那么含蓄,“原来竟是真的,哈、哈……”
水沁泠牵了牵嘴角正要说什么,忽闻里屋一阵嘈杂,夹杂着男人的骂骂咧咧,紧接着“嘭”的一声,不知是谁的后脑被按在窗槛上,震得窗前的几枝石榴花一阵乱颤。
“发生什么事了?”水沁泠微微探过脸,赫然看见窗纸上一摊血迹,里面两个戴着官帽男人已经扭打在一起。
一屋子的灯火缭乱中分明听见有人喊着:“陆尚书!快住手……”
是那个人……水沁泠若有所思地看向修屏遥,“修大人不去理?”若她没猜错的话,这里聚赌寻乐的官员应该都是在这位右大臣手下办事的。
修屏遥无动于衷地撩了撩衣袖,一笑即去,“由着他们闹吧。”
“可是——”水沁泠刚要开口,那个男人竟已潇洒地转身离开。宽袖一掠竟生生带走一阵香风,枝头的几朵浴露石榴花便被抖落了去,又似乎那花原本就是绣在那衣裳上面的,牵丝攀藤的也一并随着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