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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平安给两位递了一个眼神,余光往老胖子的方向轻轻一带,两人心领神会。
杨平安坐回去:“赵伯伯,不瞒你说,我们家的古董是真的不能随意转手,我们家的东西,别说碰了,哪怕是想碰,想一想,都得倒霉啊!”
赵伯伯笑眯眯的:“是吗?”显然没当真。
簪灵漂在桌子上,脚尖轻轻一踢,茶杯倒在桌上,温热的茶水流了半桌。
老胖子的脸凝固在脸上,一点点移动目光,看着横躺在桌上的茶杯,这世上有稳稳当当放好不碰都会倒的茶杯吗?
“坏了!”杨平安忽然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来了!”一双眼睛里全是戏,比如贞子,比如电锯杀人狂,安静的空气中两人的呼吸声极其放大,但显然还有其他东西在。
“什什什……什么来了?”赵伯伯的坐姿忽然乖巧,肩膀缩起,两手交叠放在大腿上,目光惊恐的咽口水,他在想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是不是真的出现了某个东西。
杨平安一把拽起他,猛的把他往外推:“快走!快走!以后千万别来我店里了!”
赵伯伯惊慌中不忘夹起自己的包,哆哆嗦嗦的往外走,还不忘抓着杨平安的手腕唠嗑:“平安啊,你再考虑一下,我就是中间人,不是我想要的。”
杨平安人瘦高,但骨架长得精细,手脚长得不亚于脸蛋,薛五陵看着那一段白皙被一个莫名其妙的老胖子握在手里,而他想碰却始终都碰不到。
杨平安被他抓着,看他怕招惹祸事想走又舍不得走,嘴里念叨着让他考虑一下,考虑个屁?
吊顶电风扇的铁叶片擦着赵伯伯的肩膀落下,哐嚓!一声巨响,电风扇落在了地上。
“天杀的!”杨平安看着落在地上的吊扇脱口而出。
老胖子的脸唰的一片雪白,杨平安感觉得到他的手掌瞬间冷了,锃光瓦亮的额头涌出细密的冷汗。
“我走了,我走了。”他僵硬着表情没敢看杨平安,似乎是在对存在于空气中的某个诅咒说话,说完他果然麻利的走了。
人一走,杨平安扭头看向薛五陵,目光凶狠:“你赔我电风扇!!”
杨平安看着砸在地上的吊扇,琢磨着还能不能装上去继续用,琢磨了一会起身坐回太师椅上,脸色不善的盯着薛五陵,咬牙低声骂:“你这败家的鬼。”
看薛五陵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杨平安一指旁边的座位:“给我来这坐着,我今天要给你上课!”
薛五陵听话坐下,等待着他的训话,从表情上来说,应该说是欣赏他说话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这些都是要钱的?钱从哪里来?钱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吗?都是我辛苦挣的,慢慢攒的知道吗?你心疼心疼我的钱好吗?别糟蹋我的东西!”
杨平安也有点被刚才那一下吓到了,吊扇忽然砸下来,虽然知道薛五陵肯定不会让自己受伤,但那一瞬的恐惧和心有余悸让他现在怒火高涨。
尤其是想到自己要花钱修吊扇,而薛五陵这个扶不上墙的烂鬼不教导好的话以后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乱子,今天偷东西了,明天砸吊灯吊扇了。
说着杨平安看着薛五陵,心底的潮湿反涌,忽然有点伤心:“我不会修吊扇。”
不是在撒娇,也不是在抱怨,只是有点难过,生活中总有那么多的细节,忽然坏了的电灯泡,堵塞了的地漏,样样都是无能为力的无奈。
学会了换一个新的电灯泡,学会了通地漏,学会了一个人生活,现在这个吊扇忽然砸在了杨平安的面前,砸得他很烦躁,让他一瞬间想起自己工作的第一年,在租的单间里研究灯泡说明书的心情,也一瞬间在说。
这十年,你可真没赚到多少钱。
说来说去,他还是心疼钱了,入不敷出。
薛五陵老鬼,你吃我一jio!
杨平安在脑海里把薛五陵踹倒在地,舒服多了。
薛五陵不知道杨平安的脑袋里已经经历了伤感、缅怀、暴打他、这一系列的变化,只是看着他忽然垂下的眼,话语中漠然的委屈,他在用不在乎的语气说自己的委屈,但薛五陵不接受让他受委屈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