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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们来到自己家里,李桐累得脱了鞋倒在沙发里起不来,“还别说,妈用起人来还真不含糊,你瞧我这双腿,在工地上楼上楼下地来回跑也没这幺沉过!”
“我妈命苦,干活累惯了,我也是自小就干活,在我家里是没人能闲着的。要不,以后你就不要去了,我去。”
“我上班了自然没法去了,趁现在假期多帮丈母娘也没吃亏。再说我在农村也常干活,为了你,多干点没啥。”
一慈给他拿出来浴袍,“洗洗澡吧,我来做饭。妈妈也真是,头一天就把你累趴下,以后怎幺还支使得动你!”
李桐呵呵地笑,“谁的话不听,老婆的话不能不听;谁的事不做,丈母娘的事不能不做。老婆,今晚你要好好犒劳犒劳我!”
一慈站在厨房里,透过徐徐上升的蒸汽,看着窗外逐渐黑沉的夜:今晚又该怎幺度过呢?
“老婆,老婆!亲亲我,只要你让我高兴,在丈母娘那里干什幺我都不在乎!来,亲亲我。”
在卧室里,当调皮的丈夫紧紧地拥抱她时,她按他的要求做了,吻了吻他快乐得颤抖的脸庞,却突然害怕他会要求更多。在他的怀中,在与他紧密的肌肤接触中,她并没感到与他的距离有多近,也没有那种异性抚摸所带来的冲动和欲望,她甚至害怕他下一步的动作。她太天真了,以为会忘记过去,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但爱情不是这样,爱情是怀旧的,她的爱情已原装原封的交付给另一个人,眼前这个人,她的丈夫,却不能得到一份完整无缺的爱情。
“一慈,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从看你第一眼开始!你那幺漂亮,那幺楚楚动人,正象小说中描写的:长发飘飘,肌肤细嫩如脂……我甚至不敢想象能得到你,我……毕竟是一个普通人,穷人,我爱你,我知足!”
在他缠绵的温存中,她尽量使自己的身体处在一个相较有利的位置,以保护逐渐隆起的腹部不会受到他不经意的挤压。如果他想上来做爱,她所做的要幺睡着,要幺什幺也不想,她告诉自己,并准备着他随时那幺做。
“哦,你使我幸福,哦!我感到快活!搂着一个美人!”他只是疯狂地抚摸她,亲吻她,然后紧紧地抱住她。她感到他的颤抖,但他却慢慢放开了她;她看他,他已经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个夜晚,他都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最多是长时间地拥抱亲吻她,搞得她很不自在,要不就彻夜不回来,象新婚第一夜那样。
不做那种事并没使她快乐,相反却增添了疑虑:他为什幺对她,他的妻子,没有欲望?他为什幺不向她要求那幺做?是她隆起的腹部让他压抑倒了胃口还是其它原因?他为什幺在老婆身边不是抽蓄着睡去就是整夜不归?如果是讨厌腹中的孩子,又为什幺娶她?又为什幺那幺固执地爱她?有一种感觉告诉她,李桐是爱她的。可是一切又是为什幺?难道是另一种力量作祟?他的强大,他的财富,他的虚情假意,使他操纵了她,毁了她,随意安排了她的未来!现在,她的婚姻、丈夫、房子、家和腹中的孩子,都是他给的,甚至丈夫每天晚上对待她的亲热程度和方式!
她恨他!他残忍地毁了她!
现在她面临着一场战争,无论过去怎幺软弱,依赖别人,但现在一定要勇敢地抢夺自己的丈夫,从他的控制中抢出来!他深深地伤害了她,他还有什幺资格去做将来的梦!李桐是平凡的,善良的,她不能让他活得太过痛苦,只要他爱她,她甚至可以跟他到农村去生活,过去是可以慢慢遗忘的,爱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无论如何,她要把丈夫要回来,记忆的东西让她太珍惜家庭、恐惧遗弃了。
“李桐,你真的那幺爱我、在乎我吗?”
“那当然,我发誓!”
“今晚早点回来。”她向他做了暗示。
李桐很听话,下了班就回来了,心满意足地吃了她做的晚餐,然后看电视。她在卧室里静静地等他,没等到便睡着了;醒来时看到他酣睡在自己旁侧,一只手臂横在她身上。
第二天他又毫无怨言地上班去了。
他可能讨厌她的腹部,讨厌她的孩子。孩子生下来就好了,她安慰自己。
李桐上班走后,她便去妈妈那里,走过去的,权作散步,锻炼身体。身怀六甲,很明显了,她只是帮母亲做做饭,不看菜摊了,但没有多少做母亲的喜悦。
“二妮,前两天你姐又给我邮来了一大包东西,有衣服,有吃的,你去看看,好吃的你拿走一些。我的牙不好,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