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什么打算,”珑染伸手抚额,惘然叹息口气,“本宫唯一能做的,只是嘱咐太子殿下当心罢了。”
话音未落,只见场上一个舞伶突然旋身朝金鸢飞去——“噌”,袖口泄露一片银光!
那暗器既短且薄,似是匕首,又似娥眉刺,刃面寒光濯濯逼人,陡然一招刺来竟先让人眼花了一瞬,待回神时那刃尖已指在胸前半寸处!
幸在金鸢反应及时,当即掀桌而起,趁着刺客分神的间隙扯过身后的帷幔——“嗖嗖”,红纱如蛇,将利刃连同对方的手臂一并绞住,“砰”,飞起一脚踢在对方胸口!
“保护陛下!”
几名侍卫抢先护住了楼兰王与皇后,众人乱成一团。而不等金鸢松口气,另外几名舞伶已相继持剑而至,刹那银光如链,交织成天罗地网!
目标分明只是他一人!
“殿下当心!”椿姬正要出招相助,忽然身子一斜,登时脸色大变,“酒里有毒……”
而不止她一人,其余几个喝了酒的将臣也觉得四肢乏力,空有一身武艺而使不出来。
“混账东西!”金鸢咬牙暗骂,幸好他留了防心,假装吃了那些酒。他利落地拔出腰间短刀,迎上劈头一阵剑雨——“乒乒乒”,一时间兵刃交加声大作,祀神台上刀光剑影交错不休,但平日里训练有素的侍卫却似换了个人,寥寥挡了几剑便败下阵来,最终只剩金鸢被困在刺客当中,孤立无援。
金鸢心中猜出是谁在背后捣鬼,却是临危不乱,手腕翻转短刀挺出,便是一招“回龙双捣”,一连刺伤两人。
“太子哥哥,我来助你!”一声凌厉娇叱,樟芮公主也用九截蛇鞭撂倒了几名舞伶,飞身至金鸢面前,“让他们看看我们楼兰国的女子可不是绣花枕头!”
她骄傲扬眉,一席话显然是说给焉耆国的使者听的。
金鸢闻言哈哈大笑,尽管衣衫破褴,却愈发凸显出一骨子的王者气魄:“好极!”
两人各挡一面,并肩而战。但他们毕竟寡不敌众,稍不留神便被对方钻了空子——“噌”,金鸢的右臂被割开骇生生的口子,顿时鲜血如注,他痛得往后一个趔趄,“哐”,短刀脱手,便在同时左边的一剑已直刺向他的颈项!
“殿下!”珑染转身就要往楼下跑。
“太子妃!”萱见出手拦住她,眼眸微暗,“太子妃不懂武功,去了又能做什么?”
珑染脸色发白:“难道你要本宫眼睁睁看着他受伤么?”
“他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么?”萱见突然问出这一句,那一刻他甚至嫉恨那个男人——只有那个男人能够让她失去冷静和自持!“他这样待你,你也甘愿为他倾尽全力?”他徐徐问她,“你可曾问过自己的心,这样做——值得么?”
值得么?值得么?
珑染的眼神刹那空茫,是啊……太子待她如何,他最看得分明,尽管她早已习惯了太子的貌合神离。她知道,太子是个阴鸷多疑的男人,他的微笑比任何刀锋剑刃都要伤人,他不相信爱情,更不相信女人——但她终究留着几分念想,以为藏着便不会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