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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何——”就在南何的筷子即将伸到戚总管碗里时,眉玺忽而拦住她的手,“南何乖,我们并不是,不回来了……”她放柔了语气,像在哄她,手指却颤抖得厉害。
南何的眼泪终于肆无忌惮地落下来,同时挣脱开她的手,夹菜的速度更凶,像是故意要和她赌气似的,“才不是,你们都不要南何了……你们肯定不会回来了……”
哭噎声,安哄声,下人们的窃窃私语声……百态纷呈,闹得不可开交。
见状,水沐清却只是不动声色地在一边看着,唇边的笑意还在,只是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南——”便见眉玺的脸色倏地由白转青,一口气未提上来,紧接着身子一软,竟当众昏厥过去!
“少夫人!”
……
当眉玺将侧脸埋入水沐清怀里的瞬间,身体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恍惚间似又回到七年前的那个夜里,当时的她也是这样被另一个男人拥入怀里,然后是春纱帐暖,一宿贪欢……
她慌忙将眼帘阖起来,不愿再去触碰那段隐晦不堪的过去。
“我会吩咐下人将午膳处理掉。”水沐清的声音淡淡盈在耳际,模糊了里面的深意,夹杂一丝捉摸不透的叹息,“为何要告诉我真相?”
眉玺闭着眼睛不说话,下唇被咬出青白的齿印。
“想要……解脱吗?”好似自说自话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波澜。水沐清的视线越过漫漫长廊上的直栏横槛,落到很远的地方,“也对。水家,确实不是个很好的容身之所……”
是一个,很放得开的男人啊……比她要洒脱许多。眉玺在心里苦笑,表面上却始终乖巧得不发一言,只任他将自己抱到床上放下。
“在那之前,我是否也该尽一次身为夫君的义务?”近在耳畔的声音里有了暧暧的笑意。
眉玺蓦地睁开眼睛,所有来不及掩饰的惊恐,慌乱以及源自女儿家天性的羞赧——皆被纳入他的眼。
唇边的笑容不自觉地加深,水沐清摇摇头,只是细致地帮她将被子拉好。而后倾身凑近她的脸,曲指轻碰了一下她冰冷的颊,忍不住皱起了眉,“你的脸色——确实不佳,怕真是染了风寒了。那就乖乖地不要动,之后的事不用你操心。”那最后一句话分明别有用意。
“嗯。”眉玺温顺地点头,同时身子不自觉地往被窝里缩了一寸,说不出口的心慌意乱竟只因他蜻蜓点水的碰触。
水沐清起身离开。他的面色始终沉静如一,心里却早已五味陈杂。眉玺,眉玺……自己竟是到现在才恍然惊觉——这个女子身上,根本没有半点妃夷的影子啊!妃夷不会像她这样安分,不会像她这样隐忍,更不会像她这样——心甘情愿地将自己当成红尘粟埃,心无奢念,默默地淡看沧海桑田……
然而又是为何,心底升起一种莫可名状的怜惜,竟是对妃夷也不曾有过的……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