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谨帝低眉看着她,神色莫测难辩,“你觉得他当得起你的正君?”
“当然。”舒妙烟抬眸回视,毫不躲闪。
“那你母亲和父亲的意思呢?”
“这……”舒妙烟不知当如何回答,她若说是,万一这帝王心里想的不是那回事,她岂不是给母亲添乱?
想了许久,她甸于地上,叩首道,“这是烟儿的心事,请皇姨成全。”
她这里语调刚落,就听苗总管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皇上,左相家的孙公子来了。”
“宣!”谨帝广袖一挥,颇具深意地睥向舒妙烟。
舒妙烟触到谨帝的眼神后下意识地退缩了下,思绪一转又迎了上去,装傻道,“皇姨,左相家的孙公子,不如烟儿回避一下。含雨之事拜托皇姨费心,烟儿就先行回府了。”
“等等。”谨帝岂容这只小狐狸在这时候逃跑?“左相之孙——沈玠,他便是朕为你所选的正君,待你们完婚之后,朕再将那邵家公子送到你床上,如何?”
虽是询问的语调,却是毋庸置疑的口气,舒妙烟心沉了到了谷底,却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殿外有轻轻的脚步响起,不轻不重,不急不徐,伴着极淡的桃花浅香盈盈而来,正是几人簇拥下的一位隽雅少年。
那少年并未看她一眼,只优雅而冷静地向谨帝行了个礼便低下了头。
舒妙烟一时有些恍神,他的眸子黑矅如玉却平静无波,薄唇润如清脂没有半点温度,这样的一个人,便是皇上的底牌么?左相之孙?
冷得跟冰渣一样。
身不由己
其实沈玠这个名字舒妙烟并不陌生,因为和这个名字经常连在一起的便是当今三皇女舒妙泉。
舒妙泉比她大了半岁,按说应该早已定下正君,可在这婚姻大事上,她一改惯来对谨帝的言听计从,不但再三拖逶了那几门有意结亲的世家,更是对那几位品貌出众的世家公子敬而远之,为的便是这位沈玠。
左相在朝中为人甚是低调,几乎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沈玠是左相之孙,当然不可能指给将来极有可能与太女一争高下的舒妙泉。
而为了给舒妙泉的将来铺陈垫设,谨帝为其所选的几门亲事不是朝中文臣权重之后,那也是手执兵权的将门之子。沈玠一直不在其中之列。
昱朝上下皆知,舒妙泉对于沈玠的钟情可谓是与天可鉴的。听说为了此事她在这乾正殿前曾冒雨跪了一天一夜,结果谨帝还是没有松口。
舒妙烟看着眼前风华隽然却冷得像块冰似的的沈家公子,很忧伤地勾了勾唇角。原来舒妙泉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么?
谨帝这不是扔了个烫手山芋到她手里么?她虽然一直从不和任何一位皇女走得过于亲近,那至少也从未得罪过她们。
这沈玠——难道是谨帝在以此逼她做选择?虽说她早知在太女和三皇女之间迟早要下决断,但这时候还真不是什么最佳的契机。
谨帝不愧是前朝四凤朝阳的最后赢家,这一招可算是又狠又快,双管齐下不够,干脆又加了一着。一面以郑侍君的事情侧面敲击她要顾及郑家,另一面藏了邵含雨逼她送上门来低头,这会还要加个沈玠之事来试她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