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些尚仪侍从人等路过,匆匆行礼后眼神都多了些暧昧疑问之色。这沈公子不是三皇女的人么?怎么和镇南将军在一起?
沈玠对此不以为意,依旧光华浅蕴气度翩翩,一副谪仙似的模样。舒妙烟则不得不心头苦笑,看来她和三皇女争夺沈玠之事很快就要传遍整个大晋朝了。
每个人都有不可触碰的底线。以她多年对舒妙泉的了解,这沈玠……还真是个烫手山芋,麻烦得很。
可舒妙泉若是就此和她翻脸,那等于为太女悄无声息地的送了一员大将,而整个安亲王府就侧于倒偏向太女一边了。这样的傻事,舒妙泉到底会不会做呢?
走了一会,两人到达惠仪宫时,已有几名宫侍恭迎在外,舒妙烟睥着跪迎一地的宫侍,凉凉地抬了抬手,“都起罢。”惠君的消息倒是快得很,还真不愧是‘养病怡神,静心敏惠’。
沈玠待一地的人都站起了身,转身对舒妙烟道,“将军,容我去问问舅舅是否方便。”
舒妙烟挑了挑眉,正待说话,那一旁领头的宫侍连忙低头禀告道,“回公子,殿下此方身子尚可,不碍事。”
沈玠脸色几不可见地僵了僵,很快恢复了正常,继而微微一笑,“将军,请。”言罢率先走了进去。
舒妙烟转头向身边的千安、千柳二人使了个眼色后也抬步跟了进去。
一路上布置甚为雅致,廊清石幽,翠竹环缀,空气中没有想象中的浓浓药味,反而是带了些许淡淡的茶香。
“镇南将军来了。”一道轻转和润的声音自房内传来,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喜意。
“见过惠君殿下。”舒妙烟微微一怔,抬头时正看到那青竹帘下浅蓝色的软榻上,躺着一名长相俊美的男子。
他并不如传言中的病弱瘦瞿,只是看上去精神略显不济,那容貌倒与沈玠有七成的相似。
几名侍从轻手轻脚地奉了茶便退下了。沈玠略显犹豫地看了眼舒妙烟后便走到了惠君的榻边坐下,看情形这甥舅二人感情确实不错。
沈怡毫不掩饰地自上而下将舒妙烟打量了一番。许久后眼里闪过些许不明的笑意,“听说皇上把玠儿指给你了?那你再叫我惠君可就不合适了。”一旁沈玠听闻此言立马红了脸,见到舒妙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立马偏头躲开了她的目光。
舒妙烟心下略略松了口气,这惠君待她的态度明摆着非常和善,那之前什么舅舅是否肯见你还不知道这种话,明显就是沈玠的搪托之辞,看来是他不想她来见惠君。
“拜见舅父大人。”舒妙烟从善如流的长揖到底,倒是很正经地行了个礼,她打算直接从行动上彻底粉碎沈玠的幻想,这婚事既然大家都不情愿,倒也好,免得碰上个人真对她上了心,反而添了日后的愧疚。
沈玠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这一来那张原本淡粉色的脸立时便红成了煮熟的虾子一般,也不知是羞还是怨。他神情颇为不愿地瞪了沈怡一眼,不自在地拽了拽他的袖子,“舅舅,我还没嫁呢,”
“迟早的事。”沈怡饱含深意地瞥他一眼,“皇上金口玉言的事,你就别不好意思了。”不顾沈玠的不自在,他继续道,“我就是再不见客,又怎会不见你未来的妻主?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烟儿,往后玠儿就交给你了,他自小被家里惯着,小孩子脾气,你莫要和他计较才是。”
“舅父大人但请放心,烟儿当好生照顾他,不会与他一般见识。”舒妙烟有大笑的冲动,强忍着点了点头。很好,原来这男人是有弱点的,在他舅舅面前竟然如此乖顺。
沈玠则干脆垂下了头,连看都不敢看舒妙烟一眼。
舒妙烟从未料到,这从不出门的惠君竟会对她如此了解,甚至谈得上是喜爱,直待用完晚膳月上中梢之时,她才从惠仪宫中‘尽兴而归’,意外收获真正算是非常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