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装笨点么?”虞米白他一眼,干笑了几下,献宝般地朝他眨眨眼,“我这可是去大姐的小酒窖里偷来的,怎么样,要不要尝尝?二十年的陈酿……”
“二十年?”沈玠盯着那个小酒壶,颇为挣扎地蹙起了眉。
这家伙居然能找到二十年的杏花酿,不可谓是神通广大。须知这种杏花酿是珍品中的极品,就算是皇宫内院,恐怕一年也只能得一两坛而已。
只不过——
“算了,你知道我不能喝,你既得闲,就陪我坐坐吧。”
“真的不喝?”虞米轻笑一声,也懒得再劝他,“原来你还知道你是不能喝酒的。”说完,他慢悠悠地挪了几步靠到沈玠旁边坐下,对起酒壶直接抿了一口。
那般心满意足又带着不屑的神情看得沈玠心头火起,他转眼看了看守在门口的千柳,又低头略一思索,便抡手将虞米手里的酒壶抢了过来,嗤道,“我有什么不敢喝的,明里有你和千柳,暗有青龙卫,难不成我还怕了不成?”
为了佐证这句话的真实证,他也不待虞米回答,就自顾自地仰头喝了一口。
顿时,浓烈清馥的酒香顺着舌尖蜿蜒入腹,清凉而醇厚,像是冰天雪里的炽热火焰在燃烧,又像是盛夏里甘醇沁脾的寒冰的融化,将两种极端的滋味曼妙地融于一体,也只有这冰雪水所酿的杏花露才能做到,真不愧为千金难求的陈年佳酿。
沈玠极为满意地眯起了眸子。
“怎样,不错吧?”虞米得意地朝他昂起下巴,转身又从怀里摸了一壶酒出来递到他面前,豪爽道,“来,我们继续!”
“好!”话才一出口,沈玠便觉意识有些不随大脑,直觉这酒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想到之前虞米曾先饮了一口,一时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使劲地晃了晃脑袋,他皱眉问虞米,“你方才说帮我查事,查到什么了?”
“,你在院子里关了一天,想知道的事情我都查到了。”
“什么?”
“你最想知道她今天做什么去了,对不对?”
“对。”
“她去彻查邵家的事,应该是为了找三殿下和邵含雨的下落。”
“……”沈玠不语,埋头闷闷地灌了一大口酒。又是邵含雨……
虞米意味地勾了勾唇角,又道,“你还想知道,那宇皇子的事情,可对?”
“不错。”沈玠瞪他一眼。
“我只查到宇皇子中了毒,是樱雪求他师父治好的,而后——”说到这里,虞米故意停顿了一下,不出意外地看到沈玠脸色变了变。
“然后怎样?她答应他什么了?”沈玠几乎是咬牙切齿。
“听说她答应了要陪他游碧烟湖!”虞米摇头晃脑地喝了一大口酒,笑嘻嘻道,“孤男寡女泛舟湖上,怎一个痴缠了得!”
沈玠迅速低下了头,眼里立时漾起了一片水雾。是这酒太过醺人?还是他多年不饮酒,酒量太浅?
碧烟湖,她陪邵含雨去过,如今还要陪樱雪去么……
婚事在即,她居然还要陪别的男子去游湖,到底将他置于何处?
嘴里的酒已经尝不出任何滋味,沈玠苦苦地抿了几口,干脆一仰头,将整壶酒都灌了下去。
酒意入喉即化,将满腹心事都化作了苦涩。沈玠脸上一凉,意识渐渐变得悠远,话语更是断断续续说不清楚,努力了好半天,才吐出了两个字,“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