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霄心情忐忑地等了一上午没等到付清舟,中午被李博文拉着出去吃饭,李博文篮球队里的几个人也凑热闹跟着,七八个大小伙子凑一起咋咋呼呼吵得江霄耳朵疼。“江儿,你今天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李博文哥俩好地搂着他的肩膀,手贱地拽他的头发。“别乱拽。”江霄拍开他的手,“我想找个人。”“找谁啊?只要是七中的哥几个都能给你扒拉出来。”一个剃着青皮的高个子嚷:“李子的兄弟就是我们的兄弟,你尽管说。”他边上几个人纷纷附和。“他——”江霄心念一转,以后付清舟要加入校篮球队,他还是不要插手事情原本的轨迹,就当提前跟付清舟的队员打好关系,以后也有借口去找付清舟。“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多谢你们,今天我请客,请大家吃顿好的。”虽然抠惯了很肉疼,但这算付清舟将来的「同事」,他从钱包里数出几张票子递给旁边的李博文,笑道:“让李子找地方。”“好啊,午休时间俩小时呢!”李博文半点不客气接过来,嚷嚷道:“走走走!江哥请客!”“江哥大气!”“江哥以后有事尽管说!找人分分钟的事儿!”一堆人咋咋呼呼热情似火,江霄被他们簇拥在中间,他顶着一头栗色微卷的头发,笑起来时眼睛微微下垂,却格外清亮有神,整个人在阳光下干净帅气到不像话。街对面等人的付清舟:“……”生活艰苦,孤僻沉默,可怜巴巴的阴郁小蘑菇?相见小兔崽子江霄给付清舟当司机开了十年的车,沉默寡言办事利落,付清舟其实没怎么注意过他,他们之间的交流寥寥无几,大部分都是些客套话。然而当付清舟看到他写的日记后,才知道那些无关痛痒的问候和他早就习惯的照顾花了这个人多少心血和精力。江霄用了十年的时间,完全渗透进了付清舟的生活,以至于他死后,付清舟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无所适从。而这种无所适从并没有逐渐消失,反而随着时间愈演愈烈,让付清舟对江霄这个人生出了病态的执着和渴求,任谁听起来都觉得匪夷所思。盛夏的烈阳照在柏油马路上,沥青刺鼻的味道在闷热的空气里散开,付清舟近乎着魔般盯着十八岁热烈灿烂的江霄,又在刺耳的喇叭声中陡然惊醒。贸然冲上去会吓到江霄。不管江霄是什么样子,都是他需要珍而重之放到心里的人,他要慢慢地接近江霄,渗透进他的生活里,让他离不开自己——就像江霄曾经对他做的一样。不能着急,要慢慢来,给江霄留个初见的好印象。他不远不近地坠在江霄几个人的后面,七拐八拐进了家ktv,有点诧异,紧接着就皱起了眉。这家ktv上面是很有名的会所,他从前谈生意时来过几次,不怎么……正经,江霄现在还只是个高中生,带人来这里吃饭?一想到江霄被些乱七八糟的人环绕,付清舟的眼神顿时阴沉了下去。眼看江霄带着人进去,付清舟正打算跟上,猝不及防被人给勒住了脖子,陌生刺鼻的香水袭来,他下意识拧住了对方的胳膊,对方反应迅速地转了个身,怒气冲冲地喊:“付清舟你是不是有毛病!”他抬眼看人,就觉得自己的眼睛被对方色泽绚丽的头发给狠狠刺激了一下。这人顶着一头酷炫的蓝毛,脖子上缠着条银色颈链,上面坠了颗死不瞑目的小骷髅,鼻钉挂着的细链子和耳朵上的耳钉连在一起,硬是把他还算英俊的脸衬得嚣张欠揍。他身后还跟着五六个和他打扮平分秋色的小弟。“向闲?”付清舟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对方的名字。“靠,一天不见就不认我这大哥了?”向闲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你和于明远的事儿我听说了,这事是他不对,我教训过了,别为这事和兄弟置气。”付清舟听得一头雾水,事实上他根本没想起于明远是哪号人物,不过向闲他倒是记得,东阳街上的混混头子,能打又仗义,付建洪惹事的时候帮过他几次,后来他出了车祸对方也帮了不少忙。所以他对这人印象还算不错。“哥几个今天要收拾个人,对方人多,正好你来帮忙撑个场子。”向闲只是通知他一声,勾住他的肩膀就将人带进了门。付清舟不是很想掺和他们的事,他现在只想去找江霄,但大厅里早就没了江霄的人影,心下顿时有些失望。“你舅的事儿吧我也难说上话。”向闲凑到他跟前低声道:“不过我听那意思,你舅好像把你们家房本给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