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令坐在出宫的马车上,微闭着眼摇晃。
跪坐在他边上的史官朝歌轻声细语:“太史令,皇城中,显然出了事。”
不然,明康帝不会这么突然将他们赶出来。
“是出了事。”太史令并未睁开眼,“不过,这是官家该担忧的事。”
朝歌在心里苦笑,这便是明康帝不喜太史令的原因,这位老大人看的太多,知道的太多,活得太久,对于人间帝王,总是少了几分敬畏。
“不过……”
老者缓缓睁开眼。
朝歌随之皱了皱眉,看向车门处。
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谁敢拦着史馆的马车?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是鹿家的人。”
车夫低声说道。
太史令平静地说道:“继续走。”
车夫得了长官的吩咐,原本放慢的马速又提起,朝着拦在前面的队伍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面对根本没有停速的史馆马车,拦路的人到底是没有胆量,忙不迭地让开了道。
为首的人脸色微白,注视着悍然走过的史馆马车。
身后有人低声说道:“大郎,可要我们……”
男人皱眉,厉声说道:“莫要犯蠢!”
他们出现在这里,本来就不合适,没起冲突算是不错,要是真的闹起来,真想将命交代在这里不成?
史馆在外行事,本来就有豁免的资格。
要是真的惹急了他们,说不定连命都交代了。
侍从有些不解。
既不追上去,那他们又为何要特特拦在这里?
鹿途攥着马绳,有些漫不经心,却又有些焦虑地说道:“要的是一个表态,又不是真的交谈,然这太史令瞧着……”
对他们鹿家,是有几分不满呐!
“那为何不直接去找那鹿安清?”
他们离开那处,鹿途放纵着马,在街上横冲直撞。
一瞅着他们的面孔,街道上的摊贩百姓也只能自行避让,免得冲撞了这了不得的魔星。
鹿途呵斥道:“你以为我不知?可父亲三令五申,没有他的允许,不可登门。”不然依着他的性格,早就将鹿安清给绑回来了,岂会容忍他继续冷待?
“鹿安清真是好大的威风,几次三番将人赶出来,是当真不要命了……”
鹿途心里对鹿安清这个堂弟异常不满。
父亲不过是个依附在鹿家下过活的庶出子弟,倒也识趣,偏偏生出个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