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鸣。嗡嗡不断。眩晕。他几乎看不清楚。他开始哆嗦。既感觉到冷,又感觉到热。
他花了一点功夫意识到,灾祸好像消失了。
“好像”,是因为,他还能察觉到灾祸的气息。
就在附近。就在左右。
宛如有无数只眼睛,无数道视线,无数条黏腻的触手正在虚空中抓住他。
但谁在乎,他颤抖着爬起来,模糊的本能让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在这里待下去。
……尽管,为什么?
现在鹿安清没有足够的意识思考清楚这点。
他踉踉跄跄地换好了衣裳,比衣不遮体好一点,但仍不够,他的头发凌乱不堪,面色潮红,整个人像是发烧了一样。
鹿安清走了出去。
如入无人之境,无人发现得了他。
轻盈得就想是一阵风。
“啊啊啊——”
隔壁屋舍,刘明德从床上摔下来。
他的下巴狠狠磕在地上,疼得他跳了起来,满眼都是泪。
剧痛让他不住揉着下颚,这似乎是他醒来的原因。可是刘明德却不住地四处打量,总觉得还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他的意识……或者说,身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抽|出来……
有什么强大的力量在刚才那瞬间扫过了他……
在刘明德没有察觉的时候,几根透明的触须正在他的身上蔓延。那是连祝史都无法看到,只能隐约觉察的意识触须。
他没有意识到,也根本没有发觉,这些都是与鹿安清有关。
他只是……
感觉到冷。
又觉得热。
刘明德匆匆穿上衣服,然后去隔壁敲鹿安清的门。
拍了好几下,屋内却没有人回应。
刘明德觉得奇怪,又去敲了其他几个祝史的门,有的出来应门,也有的怎么都没回应。
他把这几个刚睡下不久的祝史聚集起来,有些忧虑地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身上哪里不对劲?”
“身上密密麻麻好像有蚂蚁在爬。”
“头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