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何欢便啐了一声:“凭你也配?”
面对周大虎现如今的这个反应,何欢说不意外是不可能的,毕竟不久前他还在嚣张跋扈地辱骂他和北北,今日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实在不能不叫人感到吃惊。
难不成真的像村里的传言说的那样,周大虎家里完蛋了?
听说近两个月以来,他们那一大家子无论做什么都是相当不顺,像是全家都中了邪气一样,常常因为斗嘴不成,便动辄大打出手,逐渐变得贫穷破败的家被他们折腾得越发不成样子。
何欢听说的这些,也只是在河边打水的时候偶然听到的,并未当真。
毕竟那么庞大的一家几十口人,总不能突然就什么都没有了吧。
但现在一看周大虎的这副衣衫褴褛的模样,传言似乎是真的,他真的遭报应了。
正当何欢回忆间,一个破了口的葫芦突然从斜刺里飞了过来,正中周大虎的脑门,砸得他当场就是一阵头晕眼花。
周大虎好不容易站稳了,却发现萧练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院子里头,不由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就想要照着往日的性子破口大骂,但比照了一下萧练的身形,他想了想还是忍了,低头认怂地揉着自己的脑袋,站在原处没挪地方。
何欢见萧练出来了,底气也更足了,不耐烦地催促周大虎道:“葫芦不是给你了?快拿回去欣赏吧,以后少来这里讨人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南北相处得久了,还是因为看见周大虎如今过得惨了,何欢总觉得自己的脾气似乎都变好了不少,就连面对周大虎的时候,他都没有那么想骂人了。
虽然从前骂周大虎的时候,他是一点都没有考虑到对方的背景有多强。
“好你个小娼货,老子真是给你脸了,看我不打死你,烧了这满院的葫芦!”
周大虎原本就是装成这副狼狈样子来朝人讨东西的,此时见事情不成,便恼怒了起来,作势就要翻进何欢家的院墙,冲过来打他。
要是何欢像从前那样骂他倒还好,可此时何欢眼中的那种情绪分明是在瞧不起他。
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夫郎还真的敢骑到他头上来作威作福了?!反了他了!
对于周大虎这个不堪一击的废物,萧练是真的担心自己失手弄死他,因此只能靠一些其他的工具来震慑他。
他余光瞄见院墙边散落的竹竿,走过去拾起了一根。
看见萧练的举动,何欢不禁有些不解。
那竹竿放在那里很久了,早已经失了水分,又干又脆,随便一折便会断掉,萧练拿它做什么?
“咻——”
竹竿被萧练轻轻巧巧地掷了出去,还没等何欢反应过来,就听见了周大虎惊魂未定的一声惊叫。
“啊!!!”
何欢定睛一看,那根竹竿正稳稳当当地竖在脸色煞白的周大虎的两脚之间。
明明是那么不结实的东西,为何到了那小子的手中,看上去竟比那玄铁还要坚实几分?!
“臭小子!你,你给我等着!”周大虎没讨到便宜,只能朝着萧练放两句无足轻重的狠话。
看着周大虎狼狈逃窜的背影,何欢满意地眯起眼睛。
嗯,狐假虎威的感觉……还真不错。
看来这小倒霉蛋真的能够保护好他的北北。
萧练知道周大虎只是说说,短时间内定然不敢再过来了,于是将院子里的柴刀递给了何欢,而后道:“阿欢哥,我要去山上接北北了。”
南北就算在捡菌子的时候,脚程也还是很快,之所以不让萧练跟着他一起,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还要照顾萧练,反倒会耽误俩人吃晚饭的时辰。
可怜萧练只能每天等在山脚下,或者绕过南北走的山路,偷偷到林间捡一堆蕈菌或木菌,趁南北吃饼的时候,蹑手蹑脚地将他提前采的菌子竖直地按在南北接下来要走过的小路边上,做出它们就生长在这里的假象。